“听不懂就听不懂呗,”司向转着眼珠,一副你不懂我也不懂大家都不懂的奇怪模样。“我家爷进宫面圣去了,临走前特地差人买了京城最有名的扁食来给道长做宵夜。只是方才我过来,发觉道长正在休息,现在这碗扁食恐怕都已经凉了,要让伙房回锅热一下吗?”
“那便放着吧。”孟子弦一个侧身,按住被子下面扭动着表示要吃的狐酱,“在下身体略有不适,先睡了,军师请便。”
“道长,”司向没有如他料想一般离开,却忽然声音严肃起来,“记得道长曾经说过这趟进京是来寻亲的?”
“是又如何?”孟子弦背着身有些不耐道。
“道长随口一句,我家爷可是一直记在心上呢……他这回说错一句话,这些天忙里忙外的跟你献殷勤道长可别说没看在眼里。”
“道长是揣着明白当糊涂,可我们爷那是真的很糊涂。”司向在床边踱着步,声音不大不小一字不落地钻进孟子弦耳朵里。“这些日子我们爷除了千方百计讨你欢心之外,还做了另一桩事,道长有兴趣听吗?“
“……”
“道长若是不说话,那我就说了。”他收起平日里那副温和的表情,冷冷地看着床上的孟子弦,“十六年前,朝中有一文臣,姓孟,人称孟老。”
孟子弦放在被子底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些。
“这位孟老深得先帝赏识,官居正一品大学士。位高权重,却在一次举家赴宴中被人下药毒杀,满门三十八口无一幸免。这件案子当时轰动一时,弄得京城人心惶惶。”
“先皇曾下令刑部彻查此案,却不想圣旨刚刚颁下三日,就有一人前来自首,说孟家满门是他害的。而当刑部将此事上告朝廷,先皇亲自审问那人过后……居然诏告天下说真凶已经伏法,将那前来自首的人打入了天牢。”
“这件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也很快也淡出众人的视线。只是那名先皇亲审的真凶,却还被关在天牢之内。那名真凶的名讳,正是道长当日让我们爷打听的司徒戊。”说完这一切,司向故意停顿了一下,瞥向塌上,“这便是我们洪爷用尽方法在京城走访了一个月以来查探到的事。”
“爷让我告诉你的话我已经说了,没让我说的我也说了,这碗扁食我就放在这里,道长吃不吃也请便。”说完,重重地将碗置在桌上,转身推门离开。
孟子弦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小狐狸率先耐不住跳了出来,扑向饭桌。
孟子弦一个定身符贴上去。声音冷冰冰的:“谁准你动了。”
小狐狸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眼看着孟子弦翻身下床,站到那碗扁食前面,忽然轻笑起来,用勺子舀起一个放到嘴里,“嗯,味道不错。”
狐酱看着他站在那里自说自话,不解道:“你怎么怪怪的?”
孟子弦反问:“我哪里怪了?”
“说不上来,只觉得你笑的样子有点……”狐酱打了个冷颤。
孟子弦站了一会儿走过去撕下它头上的符,摸着它的毛茸茸的脑袋若有所思道:“将来,我带你去见我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