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经查探,终无法将她再次推远。
他到现在才了解,她只是来自遥远西边的蛇族,从头到尾都是局外人。阴差阳错,将御沧海学得如同玄洲长老,才能解开飓滂岛海墙。
于是他愈发愧疚。
直到此刻。
看到这般委屈的她,又怎么说得出口——他自己,就是桂川骗局的一环。
青宸见云渊没有跟上前,便停步回头,疑惑望着他:“掌门?”
云渊回过神来,上前几步与她并肩。
方才她在前面走,并未注意到云渊复杂的神情。
刚刚光顾和他说话,都忘了挠痒。忽然间,身上痒意仿佛一股脑地涌来,青宸不由得蹙起眉,重重挠起手臂和脖颈。
云渊见她面色烦躁,脖颈、手背和额头都泛着红,不禁说道:“湖水紫色异变或许带毒,若你不介意……我可以用真气帮你驱毒。我的真气亦可以净化,你或许就没那么难受了。”
“太好了!”青宸实在被折磨得难受,巴不得立马驱除,几乎立刻答应下来。
云渊引她坐在田埂上,抬起她的右手,轻轻掀开她的衣袖,顿见她皮肤四处泛红,道道抓痕目不忍视。他并起双指,沿她手臂经脉灌入真气。
他指腹微凉,轻轻划过肌肤,青宸只觉一股清凉气息游走经脉,那难熬的痒感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却是心头一阵紧张。
她连忙偏头,不再看云渊认真的脸。
如果他们就这么沉默着,实在有些奇怪。
反正把话说开了,青宸干脆继续说道:“之前见祁萤拿出镇水珠,我就想到了桂川失窃的那颗。昨夜问珍宝行掌柜,得知他祖上确实从游商那儿买过镇水珠,但这就查不下去了。”她叹了口气,满是遗憾。
听到此话,云渊一边帮她驱毒,一边说道:“掌柜若能找到当年祖上与游商的买卖契约,说不定,还有查下去的转机。”
青宸眸中一亮:“详细说说!”
云渊沉静说道:“游商四处倒卖,越胆大越赚钱。有些游商为求暴利,会收购抢劫、盗墓等等来源不明的赃物,经手出去洗白来路。祁家那颗镇水珠,八成是这般来的。能收购得起镇水珠的游商,定然有门路有组织,不会单打独斗。若有契约签印,说不定能找到来路。”
当年在桂川时,他听族人说过,桂川水神府遭劫,镇水珠不翼而飞,故而魔气泄露,两岸妖兽堕魔。正好能趁机布下骗局,引诱玄洲长老入局。毕竟飓滂岛海墙,只有龙族神术或御沧海才能打开。云渊虽然会使御沧海,却必须留在玄洲,不能做这件事。
既然阿尘念念不忘追查镇水珠,也无妨帮她一把,看看当年劫走镇水珠的到底是谁。
听着云渊的话,青宸起初若有所思,后来越听越讶异:“掌门很了解游商啊!”想起他曾在商行做工,她的眼神探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