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几道血痕,不算深,像是被什么东西拉开的,应当两三天就能愈合。
钟听皱着眉思索了会儿,蓦地,回想起刚刚沈珈述出现时,手里拿着的那根木棍。
木棍上有毛刺。
他背上的血痕,好像就是被毛刺刮到,这样弄出来的。
想到那个场景,木棍落在沈珈述身上,一下两下……钟听忍不住心里发酸,眼圈跟着红了起来。
沈珈述见她迟迟没动静,扭过头看。
对上钟听的脸,他愣了一下,“……怎么哭了?”
钟听垂眸,闷不吭声地摇摇头。
这下,沈珈述陡然反应过来。
他有些啼笑皆非,边扯好衣服,边深深地叹气,“豆芽菜,怎么胆子这么小?不是给你看了没事吗?刚刚是吓唬你的。”
他哪有那么脆弱,被敲两下就能走不稳。
沈腾飞下手很有轻重,不可能打断他的骨头,顶多就是一点外伤,看着吓人。
不过是借着机会故意逗逗她而已。
想了想,沈珈述又问:“还是被那几个人吓到了?”
钟听依旧摇头。
不过,这回,她倒是抬起头,鼓足勇气和沈珈述对视了一眼,让他能看到自己只是眼圈红,并没有哭,避免产生误会。
过后,她清空手机备忘录,重新开始打字:【我给你上点药。】
沈珈述:“这点小伤,没事。不过,我们确实不能在这里呆太久。”
钟听不解:【为什么?】
沈珈述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邪气,“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找我。”
沈腾飞难得回国一趟,没在他身上找到暴君的统治感,又被他折了木棍、当众下掉面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这会儿,家里那几个保镖应该在警局善后。
用不了太长时间,大抵就会找到这里来抓他回家了。
沈珈述思忖了一下,目光瞧见钟听忧心忡忡的神色,轻咳一声,又忍不住继续逗她:“这不是还没打完嘛。你妈妈打你的时候,你跑了,她肯定会更生气,不是吗?”
钟听握了握拳头,一笔一划地写:【我妈妈不打我。】
白珠秀对她虽然严厉到近乎偏执,但却不会真的如何动手。
或许,这么多年,她对自己,总是有抹除不了的亏欠。
钟听心如明镜。
但,这种话,在沈珈述面前说出来,总有点伤口上撒盐的意思。
她将打好的字删掉,重新拼上一句:【沈珈述,我带你逃跑吧。】
逃到不会被抓到的地方。
逃到不会受伤的地方。
她的少年,理应光芒万丈,理应被世界偏爱,而非深陷泥潭。
没人比钟听更清楚,沈珈述是个多好的人。
今天,他再一次出现在红墙弄堂,又再一次出手相救。
老天作证,为了报答沈珈述,她会成为他的拥趸。
永生永世,永不背叛。
【我带你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