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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沐觅风见状，从床头取来匕首，在两人手腕上划出差不多大小的伤口，再用布条把两个手腕绑在一起。

血液缺失的感觉让付灵瑶太阳穴处如针扎般刺痛，心脏的剧烈跳动顺着血管清晰可闻。反正这个仪式自己什么都不用管，她干脆闭上眼睛，放空大脑，任思绪随意漂浮，没意识到布条被解开，本来应从她体内流出的血线换了方向。

“奇怪。”机械且不含语调的声音，时隔许久后，在付灵瑶耳边再次响起。

身边的沐觅风，所有室内场景全部消失，她再一次回到了那充满白雾的空间之中。

“亲爱的作者大大，好久不见呀。”付灵瑶跟他打招呼，“找我有什么事吗？”

“喜欢这个故事吗？”毫无起伏的声调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世界意志并不关心付灵瑶的真正想法，只是模仿人类礼仪，先寒暄一下。

“还行吧，除了吃的简单点，住的简陋点，夏天没空调，缺医又少药。总是打来打去，生命老受威胁，其他也没什么了。”付灵瑶回想这段时间的经历，语气逐渐温柔，“遇到了几个还挺不错的好人。”

“好人？你说因为他是好人，所以才做出了这个举动？”

“啊，您问沐觅风吗？我需要他帮我营救金坡，所以答应他的要求，把我一半能力分给他。”付灵瑶紧张地问，“不行吗？不符合规则吗？”

她脑子里迅速盘算，如果这事被中途打断，她还有什么筹码能满足对方，才能让他不收回命令。

“没有问题，只要合理皆可发生。”世界意志迅速回答，“但是他不止拿走了你的一半能力。”

“您的意思是他拿走了更多？”

付灵瑶心想，那我得要更多补偿才是，干脆狮子大开口点，再多要几百个步兵，或者五十车粮食一起走。

“他分了自己一半的寿命给你。也就是说，除了最后的致命一击，无论相隔多远，当你受到袭击，他会帮你分担一半的伤害。”

世界意志没必要说谎，付灵瑶被弄得摸不着头脑：“他做这干嘛呀？”

“我也很不理解。从理论计算，你俩相处的时间和深度都很浅，感情积累不足以令他做出这种决定。”

“也许他怕自己的投资打水漂，一定要尽力保证我活着？”付灵瑶猜测，“他又不知道我不会死。你教教我怎么做，我把寿命还回去吧。”

“十分抱歉，仪式已完成。”

不知为何，付灵瑶觉得世界意志还挺好说话的：“那我把我的分他一半好了，教我嘛。”

世界意志没有吭声，半晌后：“请慎重考虑，他近期死亡的几率比你高。”

付灵瑶赶忙补充：“那更要给他了，他是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盟友，必须得好好活着。反正我也不会死。给给给，迅速行动。”

蜡烛已经燃烧到尾部，火光逐渐微弱。付灵瑶半躺在沐觅风身侧，双眼未张，呼吸平稳，宛如一只温顺的猫咪。

沐觅风用空着的那只手轻轻戳她的脸颊：“也只有这时候，你才有那么点传闻中安静娴淑的样子。”

鲜红色的血线从他另一只手手腕上的伤口中流出，源源不断地盘踞付灵瑶的胸口，渗入她的皮肤之中，血液中蕴含的生命力令血线发出白色光芒，也让付灵瑶的皮肤如月亮般明亮。

随着一半的寿命离开自己的身体，沐觅风终于支撑不住，血线断裂，倒在付灵瑶身旁的靠垫上。

他狠劲咳嗽了好一会儿，苦笑道：“还是好冷，早知道不顾及你，再多放两个火盆进来。”

用最后一点力气给两人盖上绸被，他缓缓闭眼：“睡吧，明早便可出发。”

白雾散去，付灵瑶回到沐觅风卧房。蜡烛和火盆均已熄灭，只剩下室内残留的暖意还未散去。

她掀开身上的被子，扭头回身，借月光发现了躺在身侧，脸色如白雪的沐觅风。

她慌张扑到他面前，用手指试探他鼻下气息：“吓死我了你，看脸色还以为你噶了。”

确认对方没事，她端起药罐内残存的麻药，一口气灌下去，举起放在床头的小刀，把衣领往侧边拉，露出自己的锁骨，瞄准凹陷处戳了一个窟窿。

血立刻从窟窿里飙了出来，如同微型喷泉。

脑中不断重复世界意志教的口诀，喷出去的血如教程所说，回收聚拢到了一起，变成了根不断生长发光的粗壮血柱。她也不想再费劲把沐觅风叫起来，干脆放松他腰带，扒开领口，将血柱一端对准他的心脏位置，直直趴在他胸口。

沐觅风被付灵瑶弄出的动静和身上的重量吵醒，他睁开眼，低头，付灵瑶的脸占据了他全部视野，被不知何物发出的光芒照亮。

四肢不断充盈的力量让他立刻明白付灵瑶在做什么。

他恼怒地抬手想推开她：“下去。”

“哎哎哎，别动别动。”付灵瑶以血柱为圆心，旋转身体，用自己四肢压住他四肢，“别乱动，口诀我不熟，要是分神记岔了，血就白流了。”

她现在整个人蜷在沐觅风怀中，鼻中气息轻轻喷在他脖颈侧最敏感的部位，肌肤相贴处比世上最细腻的丝缎还要柔软温暖。沐觅风全身如水雾蒸腾，尽管是冬夜，却如同身处仲夏。他煎熬地等待着，又在等待的过程中欣喜。

她现在的姿势不稳，很容易撑不住。他这么说服自己，伸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

感受到生命力流出速度逐渐减弱，付灵瑶见好就收，从沐觅风身上滑下来。窗外已经不再是完全的夜色，早起的鸟儿发出清脆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