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太安静了,安静到宁远能够清楚的听到蜡烛被燃烧的声音。
“陆,你在吗?”
“我在。”
陆尽职尽责,从暗处走出:“王妃有何吩咐?”
宁远深吸口气:“好冷。”
陆去拿了厚的被子,可宁远还是冷。他对着有些无错的陆摇了摇头,又静静的坐着发呆。
他的身体并不冷,冷的是心。
但尉迟荩临不知道。
马车飞快,纵使雨夜道路泥泞也不停止。
“王爷,东西老臣都带出来了。今后若有需要,还请王爷拿着这个直接去寒舍中取。”
段业方将鼓鼓囊囊的包袱交给了尉迟荩临,又从腰间掏出尉迟瑞并不知道的香囊塞进了尉迟荩临的手中。
他神色凄凄,却是对家人的不舍:“此番老臣是回朝不得,但王爷一旦成功,老臣便是值得的。”
尉迟荩临眸光一闪,正欲说什么却又咽回了肚子里。
段业方笑道:“这香囊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再多一个老臣家中的门童,王爷放心。”
尉迟荩临:“舅父放心,本王,自有定数。”
段业方一愣,心中隐隐察觉,但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转。他稳下心神,躬身下了马车,同肆悄无声息的换了车马,独自骑马从小路回家。
“若真如此,老臣……也不怨王爷。”
段业方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在家中上吊自缢。
门童默默流着泪,手中死死抓着毛笔快速抄写着段业方临走前布置的作业。
三日过去,傍晚时候尉迟荩临一行人中午来到边关。周炳良手持长枪,躬身迎接。
“将军不必多礼,帐中详谈。”
周炳良眉头一挑,同尉迟荩临进入帐中。
尉迟荩临无意隐瞒,于是便开门见山:“前些日子……”
但不等他多说,周炳良便道:“王爷无需多言,舍弟愚蠢不及,冲撞王爷死不足惜。”
尉迟荩临看着周炳良,犹豫片刻后道:“对将军心中所想,本王并无此意。”
周炳良无比震惊,一时间忘记了身份。他腾的站起身来,怒目圆睁:“殿下,多少臣子心中所期望的王始终是您。如今正是大好时机,只差您一声差遣,您怎可在此时说出这种话?”
尉迟荩临并不多作解释,只道:“众人心中所想不假,难道本王心意便是假了吗?”
一时间,周炳良再说不出一句话。
尉迟荩临示意周炳良坐下,淡淡道:“本王确实怨恨他,但本王并不愿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瑞儿如今确实有错,但本王相信他能做好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