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温柔的女声一直萦绕在脑海挥之不去,“我们阿荠最爱吃娘亲做的糕点了,是什么呢?”
“是芙蓉糕。”
“阿荠真乖。”
……
春日微柔,沈荠被人拉住小手,穿着藕粉色云缎裙,梳着两个小髻,粉雕玉琢,一路捕着蝴蝶。
“阿荠,这是太子殿下。”
误入御花园,她由沈太师带着给太子行了大礼。
“拜见太子殿下。”
彼时的太子一身明皇,手中捧着诗书,口中念念有词,一副君子做派。
春光潋滟之日,桃花盛开正好。此后年年,二人相约御花园共赏花开盛景。
带着天真烂漫的她笑颜如花,乱了他的眼。
又是一年夏日,震惊朝野的党派之争,以沈太师一众伏诛而告终。妻儿老小虽保住一命,仍不免要流亡南疆。可一把无名火将沈家烧个精光,只留下了死里逃生的沈荠。
十三岁的她没日没夜的逃,躲过了狡猾的牙婆,逃过被卖进烟花之地的境遇。
好在被染坊掌柜收留成了养女,不分昼夜学习织造手艺,又继承掌柜的蓝染技艺,才在这世上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梦里世界不断更迭,太子还是十几岁的模样,她想伸手去摸那少年的脸,一眨眼又成了泡影。
大梦方醒,冷汗淋漓。
梦已逝,活下来的人还得好好过。
沈荠思来想去过几日就是王府所办冬宴,必会邀请这京城有头有脸的侯爵将军与各位官眷,到时东道主叶亭贞必在席内,这倒是好机会。
只是她无官无爵,又怎么去赴宴呢?
看来还得从张嬷嬷处入手。
打定主意,就回到库房,取出许诺的那套靛蓝色衣裳,比量着大概尺寸,又拿着银针改了几针。抖了几抖,恰似青山绿水,颜色染的恰到好处。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这个“蓝”字说的就是蓝草。
沈荠亲自迭好,又拿在日头下照了几照,看不出破绽,这才裹在了包袱里。
她没有摄政王府的拜帖,只能从偏门进去。侍卫一看是她,也没大为难,检查了一通包袱,就放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