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姐,本王的心眼没有那么小。”他低声说。
但确实吐了血。
此时又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门外的贺迟玉道:“殿下,齐王殿下也来了,他在楼下说要见你。”见屋内没反应,贺迟玉又道,“是。下官一会再说。”
“劳烦裴小姐陪本王演一场戏。”崔珩瞥了一眼门口,“方才楼下说了什么,照着演就好。”
——本王正是想将裴小姐带回王府用刑。
——晋王殿下没有分寸,若是我随他去王府,恐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昭犹豫了一会,将八仙桌上的茶盏砸到了地上,顿时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门外的贺迟玉急了,开始敲门:“殿下,殿下收着点,人还得活着带到刑部!否则下官不好交差!”
崔珩没有理他,只淡声道:“裴小姐似乎把本王的脾气想得太好了些。你退后。”他勾住八仙桌的边缘,轻轻整张桌子翻倒在地,瓷碟、茶盏、茶壶、全都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殿下,殿下!人家是个小娘子,经不住你这么打呀!”贺迟玉把门敲得砰砰响。
裴昭看着满地晶莹的碎瓷片,低声道:“这官驿似乎受了无妄之灾。”
“反正皇兄会拨钱,砸了便砸了。谁叫他派贺迟玉这种人来的。”崔珩迈过满地的碎瓷,走到裴昭面前,盯着她的发簪看了一会,问道,“裴小姐,左边这一根可以拔掉么?”
是想让她装成被打了的样子么?
这人还想得挺周全。
裴昭把木簪拔了下来,两绺乌发霎时垂在耳边,笑问:“是不是还得在身上画点伤口?”
崔珩摇了摇头,把帷帽递了过来:“这倒是不用。贺迟玉只想着交差,又不会叫人验伤。”
裴昭迟疑地接过帷帽:“殿下,既然要戴这个,为什么要把发簪拔掉?”
崔珩笑了笑:“久别重逢,裴小姐似乎该送本王一些礼物。”
裴昭立刻抬眉道:“殿下是不是也该给我什么礼物。”
他弯腰撩起轻柔的面纱,问道:“裴小姐,你想要什么?”
发簪
一双黑沉沉的凤眼如静潭,清晰地倒映出自己的影。
裴昭只觉得呼吸错了半拍,匆忙地拉下垂纱,低声道:“暂时还没想好。”说完,走到铜盆边,撩起凉水,拍在脸上。
“没想好的话,裴小姐慢慢想,日后在一起的时间还会很多……等会贺中郎将送你去刑部,是韦寺卿来负责你的事,他不会刁难你。”崔珩平淡道。
脸上的烫意退去,裴昭重新站在他对面:“殿下,我们多久才能再见?”
“等会要见皇兄一面。若是顺利的话,今晚就能去刑部找你,若是不顺利……”崔珩顿了顿,“裴小姐想何时见?”
“自然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