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养的,坏不坏我不知道吗?”“那要是有人说方洲不好呢?你信不信?”母亲有点犹豫了,“你今天怎么总提他?是不是昨天接孩子,出什么幺蛾子了?”也不是。昨天同崔阿姨见面,谈不上愉快,但也不算不愉快。贺云舒预料到事情和关浩相关,但没料到崔阿姨能直接将人弄过来,要道歉。她不太明白要道什么歉,疑惑地看着崔阿姨。崔阿姨有点不好意思,道,“关浩不懂事,本来托了你的关系跟着简东和方洲做事,进项目后,事情也做得蛮好的。”贺云舒忙摆手,“我完全谈不上帮忙,都是他自己能干。”关浩闻言,看她一眼。崔阿姨只得道,“不管如何,这个情咱们是认你了。他进去之后,我就说方洲是个能人,跟着人家好好学习。如果真能学成了,多花钱就当投资学费,无所谓的。我和她妈,筹了些钱给他,叫他安生。结果他心不定,被人家三言两语忽悠,就跟着翟智诚跑海城去了。哎,真是太年轻,不懂事,不知轻重。”贺云舒听得玄妙,看关浩一下,道,“商场上的事我不懂,阿姨的意思——”“他本来和方洲一起做好好的,后面撤了去海城,不是将方洲晾半空了?我听方涵说,搞出来好大的麻烦,方洲很费了些功夫才摆平。关浩犯了错,也不吭声,等海城那边也做不下去了,才被我问出来。我的意思,既然海城发展不顺利,不如回平城。只是方洲那边,该道歉道歉,该认错认错。想麻烦你,能不能试试去方洲那儿解释解释?起码,给个说话的机会——”贺云舒眨了眨眼,道,“阿姨,我和方洲已经离婚了。”“毕竟,是孩子的妈妈。”崔阿姨道,“他是个重情的人,会听你劝的。”说完,崔阿姨拉了拉关浩,“别闷着不说话啊,道歉啊。”关浩只好道,“对不起,都是我不懂事,白费了你的苦心。”贺云舒还是觉得事情没对。方洲不是小气记仇之人,如果只是在合作半途撤人,他没必要针对关浩。除非,关浩当真做了什么不可原谅之事。她看看关浩,又看看崔阿姨,道,“阿姨,关浩都跟你讲了?”“讲了。”崔阿姨道,“我给他那么多钱,不说拿什么还?钱还是小事,主要不能坏了做人做事的规矩。”贺云舒帮崔阿姨布菜,自己也盛汤,还招呼关浩不要拘束。吃得一半,她问,“关浩,你是跟简东一起去海城的吧?翟智诚把这边公司处理给方洲了,拿了钱去海城重起炉灶,肯定需要你们这些骨干。”关浩道,“一开始是这么说的。”“你怎么和翟智诚熟起来了?”她好奇,“听说那人喜怒无常得很。”关浩扯了扯嘴角,道,“开项目会见到,聊过几句。”聊几句?聊几句就能全副身家跟人去海城?贺云舒怎么也不肯信的。简东敢去,凭的是在方洲手下干了七八年的老资历,翟智诚需要他的本事;关浩敢去,就凭技术和一点小钱?技术并非独家专利,翟智诚只要舍得出略高一点的市价,总能找到替代物。除非,翟智诚在关浩身上还有除了钱和技术之外的好处。贺云舒直看着关浩,仿佛要看穿他。他略有些不自在,被崔阿姨叫着帮忙倒酒水饮料。大约是着急,豆奶撒了满手。崔阿姨骂他,他也不吭声,自扯了餐巾纸擦。贺云舒喝一口汤,突然问道,“关浩,你认识魏宇吗?”关浩手僵了一下,立刻道,“不认识。”说谎。如果当真不认识,必然会问是哪个魏宇?做什么的?贺云舒的心突然有些沉重起来,想起许多自己疏忽的事。当初方洲亲自来找她,问可不可以引荐魏宇,咨询批文之事。她奇怪老板怎么会亲历亲为,便老老实实揭开同魏宇的恋爱关系。方洲当时表现得很消沉,但竟然没有任何惊讶和疑惑。仿佛,仿佛早就知道了一般。更奇怪的,她用避嫌的理由拒绝他后,他居然亲自去寻魏宇。两个男人,前后任,除了工作还能聊什么?可怕的是,那一次聊天之后,魏宇仿佛背上沉重的大山,开始频繁地往返海城和平城,用尽全力和家里人缠斗。贺云舒无数次地想,魏宇既是魏家人,为何会轻易同她开始?如果只是玩玩,不求结果,又何必为难到那种程度?他不是无谋之人,既决定要开始恋爱,也真真切切和她两情相悦,必然是打着将感情培养得深厚无比后再去争取家人的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