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得不似刚刚出手残忍碾碎别人金丹之人。
金丹一旦碾碎,修道之途也就到此为止。
鸣鹤眼前发黑,剧痛顺着经脉传至全身。
他强撑起心神,定定看向面前这位看似熟悉,实则浑身黑气的青年:“你,你到底是谁?”
温无越用手背轻轻擦掉溅至脸侧的鲜血。
这才凝眸看向半空中的鸣鹤,似是对他问出的这个问题嗤之以鼻:“没有谁,我就是我。”
无尘剑如同有了神智般,薄且锐利的剑尖从鸣鹤身上划过,留下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温无越眼尾泛起一丝诡异的红晕,竟是有往深处蔓延的迹象。
圆形瞳孔向中间合拢,隐隐有变成竖状的倾向。
他言笑晏晏,从怀中拿出一个瓷瓶。
“嘭——”
木塞被指腹轻轻一推,掉落在地。
透过瓶口,瓷瓶中暗红色的液体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略带腥臭的味道涌入鼻尖。
鸣鹤瞳孔放大,身上伤口剧痛无比。
他认得那东西,正是那险些腐蚀了自己双腿的蚀骨水。
“这点东西对你来说,应该完全没有问题的吧。”
温无越收起无尘,手里拿着那瓷瓶,缓缓朝鸣鹤走去,直至走到他面前时才停下。
面如观音,可他所行之事却如索命修罗。
鸣鹤双手使劲,欲挣开那几道束缚着他的玄色锁链:“温无越!你怎么敢那蚀骨水来对我的!”
望着鸣鹤惊恐不已的表情,温无越脸上的表情有所松动,一副恍然大悟般的模样:“噢?看来你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手腕一歪,他便顺势将在得来的蚀骨水倒至鸣鹤原本就深可见骨的伤口处。
“滋滋滋——”
血淋淋的伤口才刚碰到那蚀骨水,生出一股又一股的白沫。
白沫混合着血水滴落在地,连带着坚硬的土块都变得焦黑。
碎肉与泥尘混在一处,连暗中观察的食腐蚁都不敢朝前一步。
“啊!!!!”
撕心裂肺般的痛喊在洞中回荡,震得顶上的土尘都落了不少。
鸣鹤瞳孔溃散,四肢抽搐,面上隐隐透出死意。
“连这点痛都忍不住,日后你又该如何得道飞升呢?”
温无越叹息般摇头,思考一瞬后掐破指尖,流出一滴暗红的血液。
弹至鸣鹤口中,他眼神暗了暗,话里话外尽是遗憾:“可别死了啊,鸣鹤师弟。”
上世,他也如同现在的鸣鹤这般。
抽骨扒筋,金丹被挖,洞穿仙骨后身陷冰泉,被幽灵在石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