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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曹邑宰的能耐和动作比预料中还有厉害多了。总号竟铁板一块。……穆寒吩咐当值亲卫后，掩上书房门，&ldo;庞大管事等都弥难了，且主君近两年，多不在郇国。&rdo;随行在韩父身边的管事几乎折在那场意外里，韩父近年常出外，郇国事务由曹邑宰和一位姓陈的大管事共同处理，但很凑巧，年老的陈管事路上操劳太过生了病，很重，现在还昏迷着。韩菀瞥一眼案上刚送来的文牍，翻翻，不出所料都是些表面账册，和前世一开始送来侯府的一样。韩菀扔下账册，灌了一盏茶，脸色阴沉，良久，长呼一口气，才缓和些。她安慰穆寒：&ldo;不过是些小人话语，他们故意的。&rdo;方才堂上，胡管事等人对穆寒可谓极尽侮辱，她气得两肋生疼，韩菀认真对穆寒说：&ldo;你别理它。&rdo;&ldo;你是最好的。&rdo;在韩菀心里，他是最好的。她说得很认真，一双翦水明眸带着安慰和担心看着他，一瞬不瞬，穆寒距离很近，他看见点漆般瞳仁映着烛火似落星子，里头清晰倒映着一个他。他顿了顿，半晌，&ldo;……卑职并没有主子说这般好。&rdo;有些哑。穆寒收敛心神，跪坐在脚踏上。偌大的书房，长明烛火微微摇晃，室内静谧，如同穆寒的眼眸一样。韩菀发现穆寒是真没生气，他沉稳一如平日，即便遭受鄙夷，他一双沉静眼眸都没变过。在她记忆里，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哪怕上辈子他从滚滚浊浪将她救起那刻，她回头望见的也是这样沉静坚韧的眼神。只除了，她死后他百里追杀阴翳男那会。韩菀不禁问：&ldo;穆寒，你怨过吗？&rdo;出身如此艰难，际遇这般坎坷，好不容易安稳下来，又遇上曹邑宰这么一个小人，差点就落到那彭陵夫人手上去了，不，上辈子已落到了。穆寒一愣，&ldo;……我没想这些，&rdo;他想了想，如实回答：&ldo;就觉得多想无益，得做，去做才行。&rdo;埋怨无用，唯有全力以赴，才有机会挣脱困境。所以无数次奋力挣扎铸就基础，才有他最终被幸运所眷顾。&ldo;好！&rdo;说得好。看穆寒这双沉静眼眸，透出的坚韧，韩菀火气一下子全消了。其实今日也没太出乎意料，只是曹邑宰比想象中要更厉害些罢了。对方这个下马威，她必须打回去，并一举震慑曹邑宰，否则谁也不会把她放在眼里。日后送来的，恐怕就只案上这些了。那么现在，该怎么接招？韩菀垂眸思索。久久，外面传来脚步声，是叔父回来了。韩仲丘眉心皱得紧，他和韩晔在总号转了一圈，情况并不好，曹邑宰的人不少，剩下的都不吭声，明显观望状态。&ldo;那我们就挑两个人出来击破吧。&rdo;以点破面，既曹邑宰说底下人有功无过，那就挑他的人出来，找出过错，大过错，重重打脸，问题迎刃而解。大挫曹邑宰锋芒，顺势把穆寒二人放进去补上位置，韩菀即成功立威打开局面。韩仲丘闻言一诧，随即面露欣慰，他这侄女可以，他兄长也算后继有人。&ldo;这法子不错。&rdo;韩仲丘原先也是这么想着，要么策反，要么是寻到错处重重惩处。一个从内，一个从外。但明显前者不及后者，操作琐碎容易走漏风声，最重要韩菀是上位者，这法子有些落了下乘，远不及后者利于立威。一致通过，很快定了下来。那么，该选哪两个人呢？韩菀方才一直在翻总号的人事名册，人选她已看好了，&ldo;胡荣，杜义，叔父觉得这二人如何？&rdo;这两个人，上辈子是曹邑宰的心腹，但最后却是曹邑宰亲手处理了他们。原因，太贪了，贪到最后连曹邑宰都没法容忍了。想拿错处，有什么比大额贪渎更合适的吗？韩菀就不信了，这么贪的两个人，在主君突然逝世的混乱期间，会不伸手？不过韩仲丘没有马上赞同，他不知前世，他得先观察一下。经过几天时间的谨慎观察后，韩仲丘最后赞同。&ldo;这二人风评一般。&rdo;穆寒也说了句：&ldo;旧日主君也曾说过胡荣杜义性贪，不可单独委以重任。&rdo;能力足够但瑕疵也大，不过水至清则无鱼，旧时有韩父震慑，又安排了陈大管事钳制，能驾驭各色人物。&ldo;那好！&rdo;就定下这两个人了。如今胡荣杜义掌的是丹砂和丝绢两项。上月，有大批丹砂自栾邑运至郇都，足七千石，胡杜二人特地从东阳赶至卢乡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