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这个。
黎穗掰出一粒,又去自己房间拿了瓶矿泉水。
她坐在床沿,费力地将周景淮的上半身扶起,让他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然后两指捏着药片,将它塞进他的口中。
周景淮全程跟睡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以至于黎穗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像是去工地搬了一天的砖,累得气喘吁吁。
这种累,不只是身体的,更是心理的。
过了三年多,不会今晚又要重蹈覆辙吧?
黎穗骂骂咧咧。
喝喝喝。
活该胃疼。
手里的酒杯突然被抽走。
周景淮侧头看了眼沉野:“干嘛?”
“怕你喝死。”沉野把眼前的茶往他面前推。
周景淮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拿回酒杯怼到他眼前:“葡萄汁。”
沉野闻了闻,还真是。
“今天怎么识相了?”
“养生。”周景淮的拇指指腹轻轻摩挲着杯茎,长叹一声,“太多人盼我早死了。”
“倒也不至于,那些老油条最多骂骂你人面兽心。”
“我是说我老婆身后排着队的八个男模。”
沉野不知道这是什么情趣,也懒得问,倒是对另一件事有些好奇:“我正想问你,最近公司传得沸沸扬扬,说你结婚了,老婆还爱你爱得要死,你买通了谁传播的假消息?”
周景淮轻笑一声:“你知道我们公司,哪批人最八卦吗?”
“哪批?”
“就是脑袋上顶着一本正经四个字的那批。”
沉野:“……”
俩人插科打诨地聊了会儿,沉野突然想起出门前老婆的嘱托,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绒盒,扔进周景淮怀里:“我老婆让我带给你的,就这对戒指,做了整整一个月。”
周景淮稳稳接住,塞进口袋:“谢了。”
“打算什么时候送?”
“看情况。”周景淮悠悠道,“你那时候不是说不超过80岁么,那我不超过79。”
沉野忍不住踹他一脚:“滚蛋。”
宴会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钢琴曲,俩人聊着天的功夫,却不断有人过来敬酒寒暄,沉野最不喜欢这种客套,没一会儿就闪人了。
周景淮紧随其后。
车窗降下,却感受不到一丝凉意,夏夜的闷热,一层层往脸上扑,周景淮扯开领带,让司机往长安壹号开。
口袋里的手机微微一震。
周景淮低头看了眼,是备忘录更新的自带提醒。
他眉梢轻挑,点了进去,一行大字瞬间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