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将军锋芒毕露,远赴北地不过半年便将戎族驱出东篱境外五百里,如同丧家之犬逃进乌突草原腹地,大胜而归。
大军凯旋途中,在乌思城外驻营,子韧悄悄乔装进乌思城游玩。
结果被反扑的戎族散兵捕获。
戎族知晓他的身份,故意将他吊在大帐外,引诱魏湛前去营救。
魏湛上当了。
与其说他上当,倒不如说他明知是死,仍向死而去。
因,子韧是他亲手托付到他手中。
他终究还是去了。
他救回了子韧,自己却身中数箭,血竭而死。
魏湛葬在北疆。
李文简封子韧为征北大元帅,让他守卫北疆。
但他从未有过任何旨意不许他回京。
是他自己不愿回。
李文简自然不是伤春悲秋的人,只是如今望着旧时住处,忆起弥足珍贵的少年时光,徒生怅然罢了。
他走到案前,援笔舔墨,不需沉思便落下笔锋。
——阿翁病重,速归。
寥寥六字,片刻便落笔。
“飞羽。”他唤道。
名叫飞羽的侍卫走进屋中,李文简把干透的信封好交给了他:“速速送去燕云州。”
看着飞羽揣着书信离开,他合上窗,坐回案前,翻开早上看了一半的手札。
牧归进来的时候,看着一豆灯火下李文简挺直的身影,犹豫片刻走到他面前禀告。
“殿下,梁先生说那酒里的药是玉舌。”
李文简面无表情地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玉舌乃是禁品。”
玉舌无色无味,药效极强,它的花蕊可令人神志全失,状若野兽。若掌握剂量,可用作房、事怡情之用,药效甚好。陛下当政后,认为此物过于阴毒,禁养禁售,如何流入大内?
“殿下可还记得蒋晋,属下当初抄他家时,曾在他院中发现了几株玉舌。”
蒋晋。
他亲手铲除的一大奸宦。
“他当初私养玉舌,又能自由出入宫闱,想必玉舌是那时候带进宫的。”牧归道。
李文简未曾抬眼,语气也随意:“两个多月了,还未找出下毒之人,你是来这里跟孤谈你的猜想?”
牧归看了眼李文简的脸色,补充:“昭蘅姑娘以前在蒋晋府中。”
书页被仍在桌上,发出轻微细响。
李文简终于抬起眼,打量着牧归的模样。
牧归慌得不行,却只能硬着头皮说:“浣衣处陈婆子把她送给了蒋晋。”
殿前司蒋晋阴鸷狠毒,虽是宦官,却色心不死,喜好收集各色美人。
他没了“慧根”,欲望犹在,可不能如正常男人般宣泄。
他有许多泄欲的法子,那些美人落入他手中,尽数受尽折辱,惨死在他的床榻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