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栖看着林嬷嬷手里端的碧纱果子,两眼放光。她最近换牙,母后不让她吃太多甜食,怕牙齿出得不好。看到甜甜的东西,就挪不开眼睛。
摇了摇头。
昭蘅牵着她一起用早膳。
李南栖终于吃到了心心念念的碧纱果子,开心得不行,正要去夹第四块,昭蘅挡住了她的筷子,温温柔柔地看着她说:“小八正在长牙齿,吃多了糖,会长虫牙。”
和母后说的一模一样,李南栖微微叹了口气,忽然又想到什么事情,捧着脸扭过身子对昭蘅说:“三姐姐过几天要去大相国寺祈福呢!母后让我们也跟着她一起去。”
曦光照着她脸上的笑意:“我也去吗?”
“嗯嗯!”李南栖踮脚拥住昭蘅,将圆嘟嘟的小脸蛋埋在她怀里:“还是魏家姐姐提醒母后,她才想起你呢。我都差点忘了。”
魏晚玉?
昭蘅唇角的笑意凉了两分。
用过早膳后,昭蘅就带着李南栖去了习艺馆。
今天上午学的是天文,斗转星移,日夕万象,都有自己的规律,学着甚至有趣。
很快散了学,昭蘅走出习艺馆,莲舟已经在外面等她。她望向莲舟,只见莲舟朝她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她身旁,低声道:“信已经送去了,东西也已经备好了。”
“走吧。”昭蘅一边反复斟酌着几册,一边往凤鸣台走去。走了许久,到了凤鸣台下,仰头望着高高的台阶,她将收拢在袖中的双手抬在眼前,挡着炽烈的太阳,双手微微发颤。
到底还是有些害怕,怎么会不怕呢。
但是她不能把胆怯和畏惧大张旗鼓地贴在脑门上,像阿箬真这种人,你越是怕他,他越是得寸进尺。露了怯,会让莲舟的心也不安定。
“走吧。”昭蘅提起裙摆步上台阶,一步步往苍翠古木掩映的凤鸣台走去。
她推开陈旧的木门,屋内莲舟已经打扫过,虽然有些老旧,胜在干净整洁。桌上摆着个大红漆食盒,她揭开食盒看了看,里面是几碟点心和一壶酒。她看着卖相良好的点心,轻声问:“确定准备好了吗?”
莲舟点头:“嗯!我亲手装的。”
昭蘅笑了笑,道:“你先去外面等着,我叫你的时候再进来。”
莲舟关切地看了看她,昭蘅朝她点点头,她这才转身走出去。
没多久,外面传来阿箬真的脚步声,他终于到了。
上午收到昭蘅的来信,他欢喜得什么也顾不得,顶着大太阳便入宫赴约了。赶到凤鸣台下的时候,他热得满头大汗,他在台下擦了擦汗,整理了下形容,才沿着台阶急缓步上了凤鸣台。
谢亭欢心里很憋屈,自从上次她跟着王若虞她们看昭蘅的热闹,惹得小姑姑动怒将她赶出宫中。最近家中忙着为她议亲,议的那些歪瓜裂枣……
她都不想多看两眼。
想到要和庸庸碌碌的蠢人过一辈子,她就难受得像是生吞了癞□□。见过太子殿下那般霁月光风的男子,再看众生皆庸俗之辈。
痛哭了几天晚上之后,她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进宫见小姑姑一面,让她帮自己想想办法。就算不能嫁给殿下做正妻,哪怕是太子嫔,就算是太子良娣,她也愿意!
太子殿下连昭蘅那般地位卑贱的宫女都能接纳,难道还不能接纳堂堂忠勇侯府的姑娘吗?
谢亭欢怕热,特意绕路从宁安门入宫,走凤鸣台这边去小姑姑殿中。
她正热得不行,隐约看到前面一道人影往凤鸣台上走去。
她一眼认出那个人就是魏晚玉未婚的丈夫阿箬真。
魏晚玉缠着殿下多年,她早就恨得牙痒痒,后来她闹天闹地要嫁给月氏太子,可把她高兴坏了。在宫宴上见识这个月氏太子后,她更高兴了,活该一生要强的魏晚玉嫁这么个莽夫!
可是这会儿阿箬真去凤鸣台做什么?
莫不是他色瘾又犯了?在宫里私会宫女。
谢亭欢心里觉得有些痛快,这个阿箬真好色喜酒,做出这种事可真不稀奇。她最喜欢看魏晚玉吃瘪了,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巨大的谈资。
她提起裙摆轻手轻脚跟在阿箬真身后,想看看他究竟和谁私会。等她爬上凤鸣台的台阶后,不敢贸然伸出头去看,悄悄趴在石阶后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