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神色匆匆,又是煎药又是施针,好歹是救t下了这条性命。
“他年纪小,孕腔发育也迟缓,这一脚虽运气好没要了他这条小命,以后怕也同子嗣无缘了。”大夫面上表情不大好,冷声宣判道。
仇锦听罢也是面上微顿,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一点弧度。
“真是可怜孩子,等醒了便脱了侍籍放出府去吧。”
“以后便是清白人家,我再给他备一份银子,既然是在府上出了差错,梅府总会管他一辈子的……”
开口轻描淡写,从始至终,梅岑甚至连面都没漏。
这一晚实在闹的人身心俱疲,梅辞倒有心替那小侍争辩几句,但对方拿了着银钱的父母却是一副兴高采烈的面孔,倒好似得了什麽好处一样,激动的面色都是红彤彤的。
终于回了卧房里,梅辞换了衣裳上了床榻,沉默半天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月白,等那孩子醒了,你便从我这儿拿十两银子给他吧……”
看他家里那副模样,仇锦给的银子也不一定能花在他身上。
“好,我记下了,时间不早了,公子还是早点睡吧……”
月白默默给人盖好被子拍了拍,梅辞闭上眼不久又重新睁开,小小声又补了一句:“记得要他自己放好,可别叫家里人发现了。”
“知道啦,公子睡吧。”
——
第二天便是约定好去找守棠的日子,晨起梅辞醒了才知道,那小侍竟已经已经被他家人接走了,梅辞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
“穷人家的儿郎大多这般,他下面又有幼妹,怕是生下来也没受过多少疼爱,唉…”
“还那样小呢,不能孕育子嗣,以后嫁娶怕是艰难了。”月白小声在他耳朵嘟囔道。
梅辞毕竟也同样“父母不慈”“嫁娶艰难”,闻言不由的有些感同身受。
他们吃罢早膳便準备出府,梅辞当下真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本想说不吃了。
又冷不丁想起晋王之前曾嫌弃他瘦弱,便还是要了三四颗虾肉馄饨,好歹吞吃了安自己的心。
软轿穿过热闹的街道,还没等见到人,梅辞却是先在街边听到了有关守棠的閑话。
白守棠自回了都城后便颇有野性,但毕竟背靠侯府,家里人也愿意纵着,是以大家看不惯也不敢直接议论。
今日却不同,梅辞小心掀开身侧轿帘听了几耳朵,隐约听见了林青朗的名字。
他知道这个人,好像是要同守棠联姻的人。
梅辞心下生疑,也怕事情对人不利,是以才进了侯府便匆匆拜见了边叔叔,然后便径直去了守棠的院子找他。
白守棠正窝在厢房里擦自己的鞭子们呢,眼看着他快步闯进来,喘息微促的问他外面传的话,听罢也只淡淡开腔。
“昨天你刚走便碰上了,她笑着过来同我搭话,大抵也没认出我是谁……”
毕竟这场新旧文武两家的所谓联姻,说到底也只有新皇自己一个人满意。
若那日林青朗早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不会没脸色的径直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