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麟面色铁青着,心下已在考量那贱夫到底捅出了多大的篓子,一深宅夫郎,竟然到了要惊动大理寺的地步。
这才是真的要毁她仕途,灭门之祸!
如此这般的好机会,卫楚卿自然是温声软语的在一旁全程侍奉着,眉心一直忧心的蹙起,眼尾湿红带泪,怎麽瞧,都远比另一个叫他舒心畅快。
梅麟喘息不稳的阖眼,心下不由的起了休夫的念头。
果然同姜枕烛所料,虽有冠簪以及口供等证据,却也难以定下仇锦的罪。
毕竟他从未沾手过,这等事全是交由和叔经手,自他被带走后,也自有下头的仆侍主动招供伏法。
仇锦充其量不过失察之罪,无意间给人带了那支梅花簪子罢了。
虽能糊弄过去,但在场的人皆是人精,又有谁看不透他那张假面。
只不过晋王殿下给了口谕,不许他们牵扯那位公子,这事也就不曾外传。
仇锦被放回府时头发都乱了,脸色也苍白着,步履颇有些狼狈的不稳。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身份的缘故,审他也颇为隐秘,仇锦自认此事应当不会有太多人知晓,心下已想好了一套用来应付妻主的说辞。
却不知姜枕烛早刻意给人放了消息,梅麟虽在府内,现下已经是无所不知。
如此显而易见的陷害,再加之他之前便叫人起了疑心的手段。
梅麟如今心下自是清清楚楚,呕的一口血当场便吐了出来,简直不敢细想,他当日若得逞会是什麽景象。
他是奔着要他儿性命去的。
是以仇锦不过刚入府门便有人来请他,只说家主在祠堂等候…
连让他换套衣裳梳洗的功夫都没有……
仇锦稳着情绪,自觉最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梅麟总不会比大理寺更可怕些。
直到他稳步踏入祠堂内,瞧见了面色铁青居高临下的梅麟,以及她手中紧握着的“家法”。
那把厚重的红木戒尺,又厚又重,用足了力气可以抽折人的手骨……
“都滚出去……”
梅麟面上平静,对着他带来的仆侍冷声呵斥道。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违逆,也只得安静退下,掩好祠堂的门。
尚且有格外伶俐的,已经跑着去找二公子了。
“妻主…”
仇锦颤着嗓子念了一句,经此一难,平日里掌管全府的气势也褪去大半,倒好似全然变成了畏惧妻主的普通夫郎一般…
面色惨白视线慌乱,很有几分可怜相。
若梅麟此时不知情,还真有可能上他的当,怜惜他两分。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才传来女人沉声怒斥的一句跪下。
仇锦抿紧唇肉,却也紧绷着照做了,脊背还挺直着,膝盖重重磕上冰凉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