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的名录不在身侧,但我自小记性好记得大概,请诸位稍等片刻。”
银两每次的定额相差不大,繁琐的是各种珍宝小物件,值钱的不值钱的,母亲但凡想起梅辞就会给他添一份,虽说都从他手上过,但如今要想大概写全,也颇费了一些功夫。
最后厚厚的一叠单子拿到手心里,就连尹楚都不得不目露惊诧心生敬佩,当即便準备告退拿去交差了。
“等等…”
书寻喊停把人拦下犹疑开口:“梅辞,我什麽时候能再见到他?”
相较于梅辞得知事情真相的崩溃,书寻心下又何尝不会烦闷。
虽离得远,但到底是割舍不下的亲缘,衆人因他的冷淡伤怀之时,他一个人活在梅府,又t何尝不会委屈难过。
尤其如今这冷淡还是有人于背后搞鬼…
此事若叫母亲知晓,怕是要即刻登船前来,将那梅麟手撕了不可。
在此之前…自己竟还不由分说的曾经厌烦过他……
殊不知他活在兽口觊觎之下,过得还不知多艰难。
书寻心口堵的皱眉,却也下意识的庆幸一瞬,幸好,幸好无论如何,书家的钱财也未曾中断过,看在钱的面子上,梅辞至少安安稳稳的长大了。
“那要看主君的意愿了,他若想到你,自然会来,只是…今日之事,还望书表姐帮忙保密。”
“若主君问起明细之事,便只说是帝卿做主来找你讨要,毕竟如今陛下的旨意还未下,暂时名不正言不顺的时候,小郎君的面皮总是薄的。”
才刚认识不久的表弟,摇身一变便成了遥不可及的晋王夫,听着竟然还是陛下赐婚。
书寻被各种纷杂消息塞满了脑袋,半晌才哑声应下:“我明白。”
梅辞既然在王女身边,她不过一平头百姓,自然是什麽都该明白的……
——
大概是殿下吩咐过,今天一整天,梅辞都没在府上见过母亲和仇氏,甚至连梅岑也消失的利落,只衆人忙忙碌碌的在四处收拾,名单上有的物件要还,没有的便需折换成银两。
就连几个模样伶俐些的家生子,都险些叫人捏着身契发买。
还是有个胆子大些的小侍,惦记着大公子以前向来是体恤下人脾气好的,走投无路的想求到他身上。
却在半路就被一身汗肃然腰间带刀的女使拦下,吓得软倒在地缩成一团。
卖侍子若想价钱高些,自然不会是什麽干净地方,可他们即使生来就是下人,却也不想去那种糟污地方。
“大人您行行好,就让我见一面公子吧,我弟弟年纪还小,卖不了多少银子的,求求您,求求您了……”
小侍恳求,没说几句便是难忍的哭腔,到了后头,更是跪地磕起头来。
那女使没见过这种场面,几句话就被人磨的心软,冷声冷气的喊他闭嘴,看他吓得噤声,才答应去帮人递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