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表面还算淡定的陆寒江,管亭有些局促,他无措地侧首看了眼陆寒江,似乎想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没有什么比老婆依赖自己更令人开心的,陆寒江挥散脑子里的想法,在他耳边轻声道:“你以前跟着这位先生学过制作咖啡。”原来是师父。管亭紧绷起来的心微微放松,在陆寒江的点头示意里,管亭来到工作台旁边,眼神极好的瞥见咖啡师的胸牌,和他打了个招呼。咖啡师慈祥地笑了笑,招呼他进到工作台,把这两杯咖啡的任务交给了他,“很久不来了,让我检查一下你的作业。”“啊?”管亭指指自己,又看向陆寒江,为难道,“我来做?”“怕什么,陆先生本来就喜欢喝你煮的咖啡,你忘记了吗?”管亭哪敢说话,他只能干笑。他和咖啡师聊天的过程中,陆寒江已经走了过来,闻言轻笑道:“亭亭,你在这里和师父练手吧,我有些合约的事情需要找池老板聊聊。”一边是陆寒江,一边是咖啡师,两方都想让他待在这里,管亭只好点头。等陆寒江走进后厨,管亭默默吸了口气,转头看向工作台上的工具,硬着头皮伸出手。说来奇怪,工作台上的工具比陆家家里的东西更加专业化,但除了最初的滞涩外,管亭像是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在工作台间的动作如鱼得水,咖啡师哈哈大笑,拍着管亭的肩膀说没白教他,管亭松了口气。外面,管亭和咖啡师这对师徒抽查作业,后厨,池易明和陆寒江围坐在小圆桌旁,两人皆是沉默。半晌,池易明总算是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了,先行开口道:“陆总,管亭的事情……”陆寒江知道他想问什么,点头道:“是真的。”“他怎么失忆的?”池易明担忧地问,“现在记忆恢复了吗?”陆寒江疏远的笑容一僵:“没有。”池易明叹息一声,又故作放松道:“算了,管亭有陆总照顾我也能放心,我相信你不会不管他的,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陆寒江微微挑眉,淡笑着问:“你知道我和管亭的事?”“那当然,我和管亭什么关系——”余光看到陆寒江的笑容莫名带上一股阴冷,池易明讪笑着解释,“别误会,我和管亭只是朋友,他把我当哥哥,所以你和管亭刚在一起我就知道了。”“咖啡馆,是你和管亭一起开的?”池易明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店主是我,但我在开这家咖啡馆的时候是管亭帮我选的地址,当时我从国外回来,对国内的情况不熟悉,也是管亭把他的积蓄拿了出来,我才能开得起来,所以尽管店主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也告诉员工这里有两个老板。”大学里便关注着他,和朋友合开的咖啡馆坐落在陆氏集团对面,陆寒江很想劝说自己这其中不会有任何联系,但理智告诉他,管亭这么做必然有理由。最大的理由可能就是陆氏,也可能是……他。陆寒江从来没觉得这么疲惫过,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相爱一年多的爱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为他做了太多事情。他们的相遇不是巧合,而是爱人一点点、小心翼翼的靠近。池易明见他神情有异,询问道:“有什么问题吗?”“……没事。”陆寒江提起笑容,说,“可以多跟我聊聊咖啡馆里的管亭吗?”“当然。”接下来的几分钟,池易明简单快速地讲述了一个陆寒江从不知道的管亭。咖啡馆还在装修的时候,池易明和管亭对咖啡馆的名字纠结了很久,最终拍板的是管亭,但他也不是立刻就提出了“钟情”的名字,池易明说管亭最初的意见是想把这家咖啡馆叫做向日葵,不过很快就放弃了,最后叫了“钟情”,英文名lovgness,不算新颖,却很浪漫。装修过后,管亭有一段时间没过来,直到这家咖啡馆竣工,正式开始营业。管亭不会煮咖啡,却对制作咖啡产生浓厚的兴趣,池易明觉得这就是他投资咖啡馆的原因,所以会经常请店里的咖啡师教他。只是管亭对咖啡的口味很挑,学了很多次都不满意,糖要多少、牛奶要多少、咖啡豆要什么品牌……按池易明的话说,他觉得管亭学的很有目的性,但管亭却说只是自己喜欢,池易明笑嘻嘻调侃说你这学会了也卖不出去,煮出来的咖啡只加一颗糖,有些苦涩,牛奶分量不足,不仔细品也品不出来,直到那天,管亭为过来签合同的陆寒江煮了一杯,池易明才相信,原来这世界上还真的有和管亭口味很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