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枭松开手,姜漪眠浑身脱力,依靠在软枕上大口喘气,待缓和过来才道:“民妇经营的铺子里不少运输货物的伙计说的。”
她坐直身子,迎着谢凌枭审视的目光,哑声道:“民妇本觉得是谣传,方才看七皇子反应,才真的敢确定。”
“凭着几句话,本宫为何要用你?”
“当然不止这一件事。”姜漪眠眼眸微亮。
谢凌枭态度软和,说明有希望同他合作。
见他没有阻止,她继续道:“宁王行事和煦,极得民心,就连朝中也传言皇上有意立他为储君,然七皇子与他不睦已久,宁王若当了储君,定然第一个对你不利。流民一事,七皇子与宁王都想接手,但皇上举棋不定,故而你今日来找夫君,想要寻人和法子,同宁王争一争。民妇说的可对?”
谢凌枭恢复斜靠的姿态,把玩着腰间玉佩,眉眼恢复淡漠,叫人看不透情绪,微微颔首,示意姜漪眠继续讲。
“七皇子找夫君,不止因为他有办法。”姜漪眠微微扬起下巴,“还因为他另外一个身份,首富女婿。”
解决流民并非易事,要精力要人力,还要财力。
唯有将那些流民安顿好,才不会让他们成为流民,再度闹事。
安顿流民,需要房屋田地吃食,每一项都是花钱的地方。
上一世,周少风为了得到谢凌枭的赏识,接下流民之事,转头又找她借了银钱,最终得以完成。
既然这些银钱要从她的手中出,不如由她直接与谢凌枭接触,还能换一个好处。
“所以呢?”谢凌枭唇角噙着淡笑,似乎在嘲笑姜漪眠的愚蠢。
“所以七皇子不如直接与民妇合作,民妇慷慨,原用名下七分资产助七皇子平定流民。”
姜漪眠一咬牙,报出七成。
千金散尽还复来,用七成银钱换和离,不亏。
“周夫人如此尽心帮本宫,所求为何?”谢凌枭摇着玉佩,眼眸含笑。
“我要和离。”姜漪眠郑重道:“民妇父母双亡,已无可主持婚姻大事之人,周家不愿和离,民女也不愿被休下堂,将嫁妆拱手让人,故而想请七皇子做主,讨一个和离的恩旨。”
斜靠在软枕上的人依旧晃着玉佩,不予回应,车厢里愈发安静,外面人群吵嚷声愈发清晰。
长久的静默中,姜漪眠紧握双手,心中后悔不已。
她太着急想要和离,没更急于证明自己,把自己的条件全盘托出,却不知对方的条件和底牌。
她不该如此着急。
“和离之后呢?”
就在姜漪眠以为谢凌枭不会说话时,他突然开口。
“得到的嫁妆,民妇与七皇子四六分。”
谢凌枭的眸光才算是落到姜漪眠的身上,漆黑瞳孔深沉好似万年古井:“谁四谁六?”
“当然是七皇子得六成。”姜漪眠咬牙道。
“首富千金六成的嫁妆,想来价值不菲。”谢凌枭轻笑着坐直身子,微微俯身,凑近姜漪眠。
“七皇子同意了?”姜漪眠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