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屏息凝神,站在二楼通往一楼的楼梯拐角,黑暗中,除视觉之外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
“哒,哒,哒。”
像是硬底鞋踏在地板上发出的声音,隔着空旷的楼道,从一楼清晰地传了上来,令所有人汗毛倒竖,当场石化。
这是有人在展览馆前的走廊里来回踱步的声音。
舒白的心随之高悬到了嗓子眼。
只是未等她对此做出什么反应,那脚步声忽地一顿,而后从远处悠闲地靠近,哒哒的声音在耳边逐渐放大,最终停在了一楼楼道的台阶前。
然后便是长久的沉默,久到舒白以为,刚才那阵脚步声是她太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直到身后伸过来一只手,拉住她的袖子,往后扯了扯。
是吴秋素在示意她悄悄往后退,不要惊动底下的那个东西。
舒白没想太多,随即也去提醒身前的人。
季衡正留心着楼下的动静,一只冰冰凉凉的手突然伸进他的掌心,轻轻捏了捏。
他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
那柔软的感觉很熟悉,一触及分,季衡的手无意识地收紧,却什么也没能握住。
一行人退至二楼的电梯厅后,迅速拐进右边的走廊。
“握草,谁在底下走?!是多出来的那座‘雕像’吗?”全学文努力压着嗓子,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却仍止不住话语中流露出的浓浓的震惊和恐惧。
舒白抿着嘴,表情凝重。
这都不是当下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
“一楼的那个东西,刚才很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了。”
它知道他们当时就在二楼的楼梯转角处站着,所以故意走到一楼的台阶前,却不再前进一步,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地方,和他们一动不动地僵持着。
像是在捕捉猎物前,对猎物恶劣的戏耍。
陆茉抱着舒白的胳膊,此刻全凭着最后一口气吊着精神,但那口气也快散了:“它、它在一楼的楼梯口守着,我们拿不到雕像了……”
拿不到雕像,就没办法打碎窗户玻璃逃出去,他们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想到这,陆茉无声地垂泪,走廊里其余人的脸色也难看得很,绝望的气氛扩散开来,捏住人的脖子让人快喘不过气来。
“我去把那个东西引开。”季衡忽然开口。
全学文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疑惑地问:“你说什么?”
季衡声音很低,却字字清晰:“我去把那个东西引开,等那个东西离开一楼,你们就赶紧下去拿展览馆里的雕像。”
舒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就是不行。
全学文也立刻附和她道:“我也不同意,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季衡摇头:“人太多了反而更容易暴露,而且我的手受伤了使不上劲,由我去引开它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