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露盯着面前没什么人的街道,发着呆。
半晌,就在她感觉自己的酒劲儿下去了一点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心猛然跳动,竟然和那脚步声同频了。
莫名的一阵紧张涌上心头,宁露赶紧起身,想离开这个地方。
可是却听见了那声低沉,依旧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狠厉的声音。
“宁露。”
热气不断上升到脸颊,宁露感觉自己的脸发烫得厉害,醉意依旧存在。
她晃了晃脑袋,可笑自己似乎出现了幻觉。
携着些许的醉意,宁露拿着外套,步伐飘忽着往酒店走。
可没走几步,宁露的步子边像灌了铅一样,再也抬不动。
心里如同有什么感应,她抬起头,掀起沉重的眸子,看见了一个真切的白斯砚。
一个她从来没有想过的场景,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在她眼前。
就在绘安街的路口,他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口,她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白斯砚。
远处为元旦准备的灯笼和中国结早已挂上,街头稀稀松松走过几人,今日这夜却很沉。
白斯砚穿着大衣,里面是一件剪裁利落的衬衫,平整地贴近腹部,领带打得很规整。
他很少有那么规矩穿衣的时候,但那眼神依旧是宁露熟悉的深邃。
宁露依稀记得,每次临近元旦和过年,白斯砚家就会家族聚餐,四面八方来的人不少。
他之前想带宁露去,但每次一到冬天,宁露身体不太好,容易感冒,精神恹恹的,也就没去。
估计是刚聚完餐回家吧,宁露那么猜想着。
酒店就在白斯砚的身后,她停顿一瞬,移开眼神。
酒店左侧的这条小路不算很宽,只是在水池上的一条小道,如果想同时经过两人,那必须都侧着身子。
临近白斯砚的身前,俩人都没说话,就像是最平常的陌生人路过一样,没有任何多余的眼神和话语交流。
没走几步,宁露就到了白斯砚的身侧,她将外套换到另一只手,抿着唇,尽最大的力度侧过身子。
却因为重心不稳,差点跌落,这十二月的天气,要是跌落水池,那么以宁露的身体,肯定会大病一场。
白斯砚侧过身,立即伸手将宁露捞住,力度很大,让宁露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手往他身前收。
然后直直撞进他的怀里。
依旧是松针沉香的味道。
气味是最难忘记的,每当熟悉的气味再次涌入鼻尖,就会连带着以前的记忆一起鱼贯而出。
最先涌出的,不知道是在哪一夜,白斯砚立在老宅的院子里。
蝉鸣能从电话这头响到那头,白斯砚抽着烟,随意摘了一朵花在手上把玩,瞧了眼那严肃深沉的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