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壮恍然大悟,原来相公这些年贴身带了这衣物不舍得穿,怕也是对亡妻的怀念,总听岳云讲他母亲死得惨烈,是被金兵逼到了山崖坠崖殉节,所以不由眼泪也落下来。
岳飞只是笑笑,由了他出去。
不多时,朱大壮回来复命说:“东西给小官人送去了,只是小官人不在帐中。”
岳飞心下奇怪,不在营里又去了哪里?莫不是又丢了什么物件,再一想,云儿有时候撒娇邀宠时也是任性得很。十岁那年,继母进门那天,云儿忽然闹了要和爹爹睡,任谁拉也不行,又急又气的吼了云儿两句,云儿不说话,只凑过身边赖赖的拉了他的衣襟带,小鹿般水亮的眸子忽闪的看了他不说话。
大喜的日子,又不能打孩子,也不能让继母不快,就只能奈了性子哄骗云儿说:“云儿,云儿说自己最英雄,当然一人睡。爹爹今晚看看云儿是否长大,能够保护奶奶和爹爹。云儿不是最爱吃棉花糖吗?云儿要是能自己睡今晚,爹爹就给云儿买棉花糖吃。”
云儿笑了,灿烂的笑靥迷人,认真的提起条件:“那云儿还要吃杏花糕。”
岳飞想起不由笑笑,怕戎马生涯,这些琐事都无暇顾及了。
出了帐,漫步走向营帐外,漫天星斗璀璨。
岳飞本想问守夜的小厮有没有看到岳云,却听到隐隐的马蹄声。
岳飞心下奇怪,夜深人静怎么有马蹄纷踏的声音。
待寻声近前,却见了那岳云曾落马被责的坡地上,一匹白马驮了一人在冲坡注坡不停的往返。
岳飞一惊,心里翻江倒海。是云儿,拖着一身的伤在怜惜冲坡注坡。岳飞想喊他说危险,因为一旦失足落马,可能会被马踩伤,话没出口,就见云儿一个晃动,从马上落了下来。岳飞刚要冲上前,就见月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抢前上去,那声音温和的说:“云哥哥,你别练了,求你了。等伤好了再练不迟。”
就听月下云儿沙哑低沉的声音充满倔强:“技不如人,就要练,赖不得旁个。”
云儿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撑了那个康赛月起身,抓了马鞍咬牙的要上马,却跌落在地上躺在蔓草里不动弹。岳飞本欲几步上前,又不知道该对儿子说什么好,悄悄的隐退。
疾步回到军营,傅庆正巧巡夜回来。
“贤弟,适才听到外面似乎有马蹄声,不会是有金兵来偷袭吧?你去看看。“傅庆唱个喏,出了营帐。
一百军棍iv
“云儿最近在做什么?伤可大好了?”岳飞批阅信函,信口问朱大壮。
“相公,说来怪了,前天听张统制说,小官人这伤势大好了,但怕落下病根了。”
岳飞手中笔一抖,纸上滴落一滩墨。
“按说,小官人这伤势大好了,可是落下病根连马都上不去了。前天试了几次,马下活跳,可拉了缰绳一脚跨上鞍,却翻不上马。张统制本不许外传,这两天吩咐郎中在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