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一会,没有看见路标,脚下一痛,身体不受控制地摔倒,掌心和膝盖传来尖锐的刺痛。
方嘉禾一时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等到刺痛感缓过去后,才有力气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发现绊倒自己的是一堆杂乱摆放的废料。
可能是这条路刚修好不久,施工的人还没有及时处理掉这些用不上的水泥和碎石。
方嘉禾照了照自己的伤口,手心只是擦破了皮,相比之下,膝盖就有些凄惨,不仅大面积擦破了表皮,还有几道已经渗出血液的伤口。
手机忽然想起提示音,屏幕弹出电量告急的页面。
今天他们很早就起了床,先是一起去海边拍照,后面又一直在婚礼场地,没什么回酒店的机会。方嘉禾拍了不少照片,手机电量用得很快,现在才惊觉手机已经到了快要关机的地步。
方嘉禾有些颓然地坐在地上,觉得今天的自己有些倒霉。
他站起身,左膝弯曲时有股伤口裂开的感觉,他只能减少压在左腿的重量,瘸着一只腿往来时的方向走。
照理说,方嘉禾进来的入口应该有一个展示牌,但方嘉禾绕了一圈,只找到了一条背对酒店的出口。
他不清楚到底过去了多久,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吹得鼓胀的皮球,濒临撑破的边缘。
伤口实在有些痛,方嘉禾一瘸一拐地找到长椅,想要休息一会。余光忽然瞥见一道模糊的影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窜过。
他现在的神经本就紧绷,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疑神疑鬼。
方嘉禾屏住呼吸,盯着路口,还是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影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害怕过于紧张,方嘉禾被吓到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呆了两秒,才从熟悉的信息素味道辨认出了来人——是庄越。
如果是之前,方嘉禾肯定会惊讶地过去问庄越,可他现在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他其实希望自己出现在庄越面前是成熟的,或者是值得信赖的模样,而情况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他勉强笑了笑:“好巧啊,你也到这来散步?”
隔着夜幕,方嘉禾看不清庄越的脸,也猜不出他的心情。
他自己现在也还没办法调整好心情,可这不是庄越的错。
任何人都有喜欢人的权利,也有不喜欢人的权利。就像他喜欢庄越一样,只是庄越不喜欢他而已。
方嘉禾不想和庄越出现尴尬的氛围,故作轻松地说:“这里很漂亮吧,比首都暖和多了。”
“你爸在找你。”庄越淡淡开口,说明来意。
方嘉禾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多时,可能是父亲碰到庄越,问了他的去向,或是托庄越帮忙找他:“抱歉,我手机没电关机了,我马上回去。”
庄越没说话,方嘉禾又觉得庄越可能只是单纯路过,好心提醒他一下,并不是专程来找他。
他想了想,开口说:“你过去的时候小心一点,那边有一堆东西挡住了路,很容易摔跤,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