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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028(第1页)

见迟雾没什么要说的了,谈屹臣“哐——”地一声把浴室门关上,震得门框微颤,接着是反锁拧了两圈半的嘎哒声。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搅得人思绪纷扰。半晌,水流声停止,过一会后,门锁从里面嘎哒两声又被拧开,谈屹臣头发湿漉漉地顶着毛巾,见迟雾还站在那,淡淡地问她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迟雾冷静地看着他:“告诉你一声,反锁没什么用,建议下一回用板凳堵,这是我家,每一间房的钥匙我都有。”“”沉默地对视几秒,各自转身回房关上门,谈屹臣靠坐到床头。他头发还没完全干,半湿的支棱在脑袋顶,左手握着手机,右手随意地捋着抓了两下碎发。手机屏幕上是和邹风的聊天记录,谈屹臣给他的备注言简意赅,一个单词:dog。最简单的就是伤害力最大的,邹风知道后,想半天没想到用什么词能击败这个简简单单的dog,于是给他备注成,dogdog。狗。狗狗。dog:【你真回源江了?】dogdog:【嗯。】dog:【发个地址过来,送你样东西。】dogdog:【?】dog:【图片】谈屹臣点开图片放大,是把镰刀,某购物软件的截图,价格二十七元。dog:【挖野菜的时候用得着。】谈屹臣:这人简直无聊透顶,谈屹臣站起身,把毛巾挂到一边,拉开门走出去。客厅的灯依旧亮着,谈屹臣到浴室拿下吹风机,从底下门缝望了眼已经熄灯的迟雾卧室,将功率调到最小。随手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传来震动,谈屹臣一手拿着吹风机慢悠悠的吹,一边偏过头看了眼来电显示人,陈棋。“喂。”谈屹臣接通电话,问:“什么事?”“谈哥。”对面兴奋,声音透着高兴:“听说你回源江了?”“嗯。”“那你明天过来玩吗?我们这两天都在台球厅这边。”“看看吧。”谈屹臣撂下吹风机,语气随意:“不知道明天有没有别的事。”“行,那我跟封赫他们讲一声。”“嗯。”简单说完,谈屹臣垂下脖颈,手指点上屏幕,挂断电话。大街小巷的灯光逐渐熄灭,迟雾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回来的,见她进屋,封馨拿起个桃子递给迟雾,问:“怎么不吃?”“刚吃过饭。”迟雾嗓音很淡,望了沾着水红彤彤的桃子一眼:“不怎么吃得下。”封馨把那桃子收回放嘴边啃了口,彻底摆烂:“行,活该我一百一十斤。”她比迟雾大两岁,中考后上了卫校,现在在镇上的中心医院实习,人看起来不胖,只是脸颊上有些婴儿肥。“中午想吃什么?”迟雾懒懒地躺在懒人沙发的一隅刷附近的饭店点评,一双匀称的腿搭在沙发靠背上,运动短裤稍往下落,露出点内里的蕾丝边,特性感的那一种蕾丝边,不俗气,质感高级。“中午啊,我想想。”封馨视线落在她清冷漂亮过人的一张脸,顺着往下瞄胸前,腰线,心里感慨了声,才试探地问:“源江大酒楼?”迟雾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慢慢下滑,滑到了底,点头:“可以。”这个名字已经差不多能证明这家饭店的地位了,她三年都没怎么回,对现在的源江不了解。两人斜在沙发上看电影,临近中午,天气突然转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又转大雨,一滴滴打在庭院中的葡萄藤和老树上,天光暗淡,雨帘中朦胧的树影被风吹得乱舞。封馨面上失望,望着外头暗沉沉的天人蔫了大半,这个天气中午出去吃肯定是不靠谱的了。“没事,我月末才走。”迟雾跟她说,不急,有的是机会。“好。”封馨摸两颗葡萄放到嘴里:“那我把这集电视剧看完,去找我林医生去。”林医生是她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刚在一起没多久,这会还蜜里调油打得火热,迟雾点头。趁着中途雨停了会的功夫,封馨回去了,跟迟雾约了她下次休息的时间,拉上她的林医生,一块出来吃个饭,迟雾表示没问题。中午这阵过后,雨就几乎停了,半死不活地出了会太阳后,之后继续阴着。因为雨天闲着无聊,谈屹臣帮陈琴理了一上午的毛线,捆出了两大卷,看天气转好,跟陈琴说了一声,拿上车钥匙出门,往台球厅去。雨刚停,路上水洼多,车轧过去溅起一圈泥渍。镇上的台球厅总共开了三家,张雁栖工作的这一家是最先开起来的,去年刚重新装修过,把隔壁倒闭的中介所门店盘了下来,场地扩大一倍,三家里头它的规模最大,新装修后增加了游戏厅,还有一排眼花缭乱的娃娃机。“谈哥!”谈屹臣刚把车停好,里头就有人喊他,他顺着车前玻璃望过去,陈棋顶着黄毛在室内支起球杆跟他打招呼。三年没见,谈屹臣还是以前那个样,在这烟雾缭绕的台球厅里人显得特矜高冷淡,给人一种随便从他身上拽下来一只袜子,也是四位数起的错觉。其实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出来谈屹臣和这地方格格不入,不是现在才这样,是从小。这种意识一开始来源于他小时候就是一头浅色短发,很异类,后来是家里的玩具到身上穿的,全是电视上播的那种,也经常穿不是电视上播的些牌子,当时陈棋觉得有钱人家的小孩偶尔也穿穿杂牌,后头长大了见识多了,才想起来那不是杂牌,是更贵的一些、就算投放在电视上,一般人也不会买的牌。好久没见,陈棋挺兴奋的:“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啊,还是栖姐跟我说我才知道。”谈屹臣笑了下:“昨晚刚到,临时回的。”“这样啊。”陈棋点头。两人也算是从小就认识,小时候经常抱着足球一块到草场上去踢,之后回源江过年过节的几次也都会聚一聚。简单寒暄几句,谈屹臣拿起球杆,俯身挑了两个球试了下手感。

台球厅一共八个人,张雁栖正靠在另一张球桌边看着他,穿包臀裙,韵味很浓,妆也艳,这家台球厅生意能好,得有她一半功劳,所以老板给她开的工资也高。谈屹臣的确跟这儿格格不入,但从另一种角度看,是显眼,所以打他从门口那辆迈凯轮上下来起,台球厅里的女生目光就只落在他身上。但不管是格格不入还是显眼,他本人好像从没意识过这些。“你一个人回的?”张雁栖靠在球桌旁,意有所指地问。进了个球,谈屹臣抬眼:“什么意思?”“迟雾呢?”张雁栖似笑非笑地问。“怎么了?”张雁栖笑:“想她了。”“草!”一旁人笑得直不起腰,虽然大家伙老早就认识,勉强算一块长大的,但张雁栖跟迟雾气场不合他们几个一块玩的都知道,这话说出来,和节目效果差不多。跟没听到似的,谈屹臣俯身,领口往下落,露出锁骨弧度,锁定好后一个球后,手上娴熟地球杆抵住虎口,视线瞄准,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咚”地一声打出去,球被击出,应声落网。直到四周几人的笑声渐渐下去,谈屹臣才不冷不热地开口:“那就想着吧,她估计不想你,没怎么跟我提过。”“……”“噢。”见讨不着好,张雁栖有点儿尴尬,耸下肩,过去这茬。其他人这才悻悻然地反应起来,谈屹臣跟迟雾两人是什么关系,从上一辈到这一辈,他俩小时候就比其他人要好。打了两把后,陈棋跟谈屹臣说:“过两天这台球厅老板举行比赛,来不来?就随便参加,到栖姐那报个名就行。”他边握住巧粉摩擦球杆头边找好打的角度,“嗯”了声:“报一个吧,随便玩玩。”不然也没什么其他事情干。“成。”张雁栖拿过点名表,帮他把名报了,跟他说下下周五比,让他别忘了。“没事,我也参加,我回头提醒。”陈棋开口。张雁栖笑了下,拍拍他的肩:“行了,我在这呢,到那天,前一晚我挨个提醒行了吧?”陈棋:“行行,谢谢姐。”谈屹臣看他俩一眼,没说什么,专注地玩着自己的球。他在台球厅待了一下午,除了打球就是在一旁休息,陈棋问他晚上要不要一块去吃个烧烤,谈屹臣拒绝了。陈老太太发语音来,晚上等他吃饭。白天阴了一天,夜晚难得的天晴了,出了点星星,晚饭过后,谈屹臣照旧到迟雾这边住。似乎是已经预料到迟雾要问什么了,他自觉开口:“家政上门要预约,天不好,不好约。”没法晒没法晾没法搬,收拾不出来。迟雾没什么异议,点头。两人靠的近,迟雾闻见谈屹臣身上有很重的烟味,他虽然抽烟,但没什么瘾,基本打发时间的时候才来那么一根,这味道浓烈成这样,一闻就是在别的地方沾的。洗完澡后,谈屹臣悠闲地敞着腿坐在沙发上,在手机调出歌,连在这边的投影设备上听。迟雾瞥他一眼,坐到沙发的另一侧,闲适地靠在靠枕上,随口问:“你今天在家?”“不是,打球去了。”“篮球?”“下雨呢,打什么篮球。”镇子上没有室内篮球场,谈屹臣伸手开了罐可乐,告诉她:“台球。”迟雾垂眼,没什么表情地看着自己短裤边缘的小logo,语气很淡:“张雁栖的那家?”“嗯。”“噢。”没过多会,迟雾又问:“那你打算明天干什么?”“明天?”谈屹臣低下头,把一口气剩下的可乐喝完,空罐子随手撂在桌面:“有个台球比赛,我报名了,明天没事就还是过去,不然也没什么地方去。”六月尾七月头,是南城雨水最多的季节,天气预报显示明天还是有雨,源江镇上的娱乐场所也就只有台球厅,网吧,ktv,外加一家上世纪七十年代风装修的酒吧。迟雾轻轻“嗯”了一声,没话说了。在沙发上靠了一会,洗完澡迟雾回屋,太久没回来,第二晚也不怎么适应,越躺越觉得清醒,躺了半天打算喝点酒再睡,少量酒精对睡眠有帮助。她从床上下来,开门走出卧室,打开客厅的灯。迟雾站在卧室门前,视线打量了一圈,沙发,茶几,投影仪,地毯,摆满英文书籍的书架,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家,没有酒。身后传来开门的轻微响动,迟雾转回头,见谈屹臣单手抄兜地站在那,问她怎么了。“睡不着。”迟雾看他:“你怎么还没睡?”谈屹臣抬手抓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嗓音微哑:“也没睡着。”谈屹臣也认床,甚至比她还严重些,迟雾稍微思考了下,试探地问:“你能不能帮我看看你家有没有酒,帮我拿一瓶,我外婆不喝,家里没有,外面超市这个点估计也关门了。”他问:“这个点喝什么酒?”“有点失眠。”谈屹臣看她一眼,点头:“好。”这大概就是两家院子互通的好处,不管大门锁没锁,十分钟后,谈屹臣拎了瓶茅台回来。“”迟雾:“白的?”“嗯。”谈屹臣点头,把酒撂在茶几上,也有点想笑:“我外公爱喝,家里就这个。”“也行。”两人坐在沙发上,没其他人,环境静谧,迟雾打开投影设备随机播放了一部老片,窗外树影暗暗摇摆,氛围很好。不过迟雾好像就是缺个酒搭子,除了几次碰杯的时候迟雾喊他,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在喝。两间卧室里的灯关了,有侧面是一面落地窗,偏过头就能看见窗外。酒杯拎在手里,谈屹臣侧过头看她。“怎么了?”迟雾眼神瞥向他。“没什么。”谈屹臣看着她:“你是不是今晚不打算睡了?”都已经这个点了。“困了再说吧。”“也行。”屏幕上画面滑动,谈屹臣看着她,舒服地往后靠,两条长腿往前伸,调整到一个很舒适随意的姿势,问她:“在想什么?”迟雾脑袋微微往后仰,几缕发丝缠在后颈,身上有股很淡的馨香,她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东西。”“看出来了。”谈屹臣对上她的视线:“没在想吗?”“嗯,是在想。”迟雾抱着酒瓶子,看着他,嗓音轻淡:“我在想,除了比赛,你之后能不能不去台球厅?”谈屹臣:“为什么?”“也没什么,就是有时候”迟雾蹲坐在地毯上偏过头看他,一张清冷的脸清纯和攻击性都占几分:“会想把你关起来。”尤其是在某些事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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