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业。”
“谁说你无业了!”厉宁聪怪叫道,“你不会忘了正在写——”
“家属能不能别插嘴!”医生将本子合上,按压笔塞回胸前的口袋,说,“行,没事了,福大命大,脑子还是好的。”
他转向减虞,看见那张宛如上好瓷器般的精致混血脸,有点恨铁不成钢。
“长这么好看,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杀?要不是你家属发现得及时,送你来洗胃,今天你就已经躺岱山殡仪馆了,知道不!”
查房结束,临走前又走到减虞病床前絮叨。
“年纪轻轻就酗酒,还没工作,你父母人呢?”
“死了。”
“……”医生把话吞了回去,“行吧,好好养着,家属,你是他朋友是吧?”
厉宁聪赶忙点头如捣蒜:“对对。”
医生拉着他到门边。
“是朋友就劝劝,心病还需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才30岁不到,哪有过不去的坎呢?他家里要是还有头孢和安定,你最好都帮他收起来,医院可没有多余资源重复抢救病人。”
厉宁聪点头哈腰把医生送走了,关门一看减虞,他目光淡淡的,先是摸了摸自己的脸,在额头和耳后不停地按,然后垂着眼皮研究自己的手,左转转,右转转。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洗胃,是装假肢了。
“我的祖宗,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他一屁股坐下,“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你在哪发现我的?”减虞淡淡问道。
“你家啊,还能是哪!幸亏你那公寓没那么严,我找了开锁师傅进去的,二百块呢!一进去看见你躺地板上,老子心跳都骤停了!”
减虞忽然盯住他的脸,似乎在分辨他有没有撒谎。
“为什么突然去找我?”
厉宁聪嚷道:“那还得问你了!我说,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先是警察找我问话,说你失踪!我那还是第一次进局子,差点以为你杀人了!”
他拍拍胸脯,小兰花指翘得很自然。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你那天不是先走了吗?我就想,难道被玩了仙人跳?嗨,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喝顿酒不就……呃,算了,遵医嘱,不能喝酒,我就又去找你们公寓要监控,你压根进门了就没出来!现在我想想啊,都后怕,医生送你去洗胃的时候给我骂的哟……真是差一点点,你就嗝屁了。”
他正想好好盘问减虞为什么突然在家吃药,减虞却率先发问。
“公寓能查到我进门的监控,那警察为什么会认为我失踪,然后查到你头上?”
厉宁聪张着嘴:“啊,嘶,对哦,我怎么没想到。”
减虞扯了扯嘴角:“继续说,我吃了什么药?”
厉宁聪:“你吃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还真不知道。”
“让你喝那么多酒,断片了吧?!”厉宁聪说,“反正你家的药全被吃光了,一片没剩!”
其实减虞不是没醉过酒,他酒品很好,无论在家还是在酒吧,喝醉从不闹,反而特别特别乖,让他干啥就干啥,睡觉沾枕头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