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理仓皇地从地上坐起来,那两个绑匪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摸了过来,扬言手要杀掉他们的魁梧男子背着光如同恶鬼直勾勾地盯着他,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他头皮发麻,喉咙像是被沙子堵住,无法言语。下一秒,男子扬起手臂,带着一阵风扇到他脸上,刀光一闪——
“不……”陈理剧烈喘息着,视线一点点看清周围的景物,理智慢慢回笼,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还好是梦。
耳边逐渐传来野草被踩踏的脚步声,陈理把宋昭远的身体从自己怀里剥离出去,慢慢坐了起来。
太阳没有升起来,他无法推测自己睡了多久,也判断不出现在的时间,但是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们的名字。
他想回答,却发现自己的音量小到自己都无法听清楚。
抓着滑下来的野草,陈理发抖的手脚并用,几经挣扎,他爬了上去,看到了不远处身穿迷彩服正在搜寻的人群,举着手示意,我们在这里。
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人潮涌过来,将他围住,陈理抓住为首的人,克服要沉沦的意志,说了最后一句话,“宋昭远他,在下面,他失温了。”
悬在头顶的利剑终于被平安取下,心底的巨石彻底消失,陈理陷入了昏睡。
历时一天一夜,陈理和宋昭远在即将被崩溃的边缘,获救了。
住院
陈理醒来时,首先映入眼的是惨白的天花板。
听到耳边的交谈声,他微微扭过头去,看到宋旭平正站在一边和医生交谈。
宋旭平眼尖地扫过来,发现陈理醒了,连忙走过来问候说:“醒了,感觉怎么样?”
陈理眨了眨眼睛,说:“后背有点疼,其他的还好。”
医生过来给他测量各种数据,一一记录下来。
宋旭平看着他,笑得很和蔼,夸赞道:“医生说你的急救措施做得很好很及时,不然小远他情况可能会危及性命。”
被这样直白夸赞,陈理不太好意思,眼神别到一边,轻轻一笑,“……那他现在醒了吗?”
“已经醒了,就在隔壁病房,你要过去看看吗?”
陈理点点头,他掌心和膝盖都贴了纱布,被宋旭平从病床上小心翼翼地轻扶起来。
走到隔壁病房门口,陈理看到宋昭远身上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蓝白条纹病号服,一只手上吊着针,脸色苍白,神色恹恹靠在摇起来的病床上,一边推开要给他喂汤的女人,“妈,我自己来!我都多大了……”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一秒,宋昭远懒懒地撩起眼皮,朝着门口看过来。
灯光失灵、喧闹消失,时间在那一剎闪回倒退,退至夜晚漆黑,空气湿润冰冷,他们靠在一起用体温取暖相依为命的片刻,昨日的一切似乎将他们再次拉回漩涡,劫后余生的两人隔着桌子四目相对。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没吐出来。自己的大脑被欺骗了,陈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