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了。
透过门缝,他看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在门前,紧接着自己被拽下来的助听器像是被随手丢弃的垃圾那样掉下来,有一只被摔得四分五裂,里面的电池掉了一边,那双脚的主人很快就走了出去。
陈理站起来,试图推开门,但纹丝不动。看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抵住了。
他又蹲下去,庆幸还好自己没有摔到坑里,然后用手穿过门底,去够到自己的助听器,却因为门缝太小,始终差了两三厘米的距离。
他一狠心,手往前一捅,手背上瞬间传来火辣辣的痛感,没在意,手指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助听器勾了过来,又慢慢地去抓掉出来的电池。
过了两分钟,陈理将助听器装回原样,在自己的衣角上擦拭干净,戴回耳朵上,然后在耳边鼓起掌——什么都没听到。
陈理把助听器摘下来,反复调试几下,再带上,重复刚才的动作,依然没能听到任何声音。
也许还能修好,陈理叹了一口气,放进自己口袋里。
另一只助听器离门口太远,无论如何都是够不着的。
厕所很明显已经清理过,清洁工是不会再来了,高一楼和高二楼连着,但是高一高二不上晚自习,这个时候早就没有人了,独立的高三楼有厕所,更不会有人专门跑来这里上厕所。
但陈理还是不死心地叫了十几分钟,一直喊到口干舌燥,都没有人来。
他放弃了。
——
宋昭远下楼的时候客厅安静得很,爷爷这几天忙着和朋友钓鱼喝茶不回家他是知道的,但楼下怎么会这么安静?
餐桌上摆好了饭菜,却没有人影。
他大叫着,“云姨!”
“欸,少爷!”云姨手上还带着手套,急忙从厨房里走出来,“怎么了?饭菜马上就好,饿了就先喝汤吧。”
“陈理人呢?怎么没看到他?”他懒懒坐下来,有些疑惑地问。
“不在楼上吗?我一直在楼下,没看到他呢。”
察觉到一丝不对,宋昭远放下汤勺站起来,“我去叫他。”
宋昭远上楼打开陈理的房门,发现灯没亮,更别说人影儿了。
搞什么?不是说晚点回来吗?这都过去多久了,老师也不至于留他这么久吧?
宋昭远拿出给陈理打电话,又发了消息,都没有得到回应,他又打电话问了司机,结果司机说一直没收到陈理的消息。
这他妈真是绝了,该不会又被绑架了吧?但陈理一个人有什么好被绑的……宋昭远勉强冷静下来,连忙叫司机送自己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