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鸡哪有蛋啊?”于洲瞪着两只天真的眼睛,一本正经道,“没有林予安也就不会有那些歌了啊?”
听了这话,陆行之嘴角突然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语调带着些许的玩味:“所以林予安是鸡吗?”
“……”对于这个反问,于洲登时神情僵住,顿了一下才说:“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而已,你不要这么认真嘛……对了,我最近听说又有人邀请你去参加节目,这是第几个邀请你的节目组了,你还是没有要去的想法吗?”
“我为什么要去呢?”陆行之平静回道,“我没有任何理由再踏足那个圈子。”
——那个对他而言,无比肮脏龌龊的世界。
一旦被提及,那些记忆便会化作猛兽朝着他猛扑而来,獠牙利齿冲着他的脖子,似乎要将他拆吃入腹一般。即使过了三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也依旧会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下被翻出来搅乱他的心绪。
不过时至今日,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不敢面对了。时间是最好的遗忘工具,他希望随着时光流逝,他能够彻底抛弃那些阴暗的记忆,不用再躲在这里缩进壳里面顾影自怜。
——他需要成为崭新的陆行之,坦坦荡荡、清清白白地活在阳光之下。
听了陆行之那话,于洲有些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年前陆行之突然从北都市回到老家的场景历历在目,当时对于网络上那些的摸黑,陆行之没有解释半句,以至于邻里街坊都认为他是在北都市混不下去了才不得已回到老家。但作为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发小,于洲知道那些一定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不过既然当事人选择一句话都不说保持缄默,旁人也不好揭人伤疤。这种事情不能对朋友做,这种觉悟,于洲还是有的,所以这三年来,关于三年前那场舆论风波,于洲平日里一个字都不会提,有时多嘴的人提到,他也会一个眼神压制让他们闭嘴。
不过乡里本来就很少关注娱乐圈的年轻人,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所以一般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提那件事情。
但另一方面,于洲也会替陆行之感到惋惜,因为他觉得以陆行之在音乐上的才华,以后说不定会超越林予安现在的成绩,成为娱乐圈耀眼炫目的星辰。
但是呢,看到现在的陆行之,他又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也挺好的,毕竟那个圈子鱼龙混杂,水深得很,而陆行之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应该会无所适从,呆在那里面对他来说说不定是煎熬。
与其千疮百孔一身伤疤地落幕,不如一开始就不要踏足。
于洲知道不小心提及到了陆行之不愿意提及的事情,连忙及时打住,转换话题道:“对了,星期天那天你打算做什么?有没有空?”
“星期天吗?”陆行之想了一下说,“本来是打算去临水村采风的,但听你这么问,有事需要我帮忙?”
“嗯……”于洲面色为难道,“那天不是有一场婚礼嘛,然后礼乐队的张师傅突然说他那天有事要去城里一趟,所以唢吶手差一个,龙哥让我问你一下,看你能不能顶上?”
闻言,陆行之问道:“那天什么时候发亲?”
于洲回道:“因为两家人离得近,所以十点才发亲。”
陆行之在心里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十点的话应该来得及,我很早就要去村子里,收集一些清晨的镜头和声音,所以我应该能够赶回来。”
听他这么一说,于洲一脸找到救星的神情,喜道:“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张师傅在家休息了,明天你带上你的唢吶来平时的集合点就行了。”
陆行之“嗯”了一声:“好。”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第二天周亦寻就给林予安换了酒店,但是接下来的几天,林予安还是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听到门铃声。
而周亦寻忙着跟节目组那边沟通协调,忙得无暇分身,没空给他处理这些,他就只能在房间里面装死。
无论外面门铃摁得多响,他塞着耳塞睡得就有多死,然后白天精神焕发地该干嘛干嘛。
在舆论平息一些后,他才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里,只是刚一回家,就再次被周亦寻问道:“肖胜平今天又让我问你到底选谁?”
“什么选谁?”说完他又反应了过来,“哦,节目里面要带的学员吗?”
周亦寻点头:“嗯,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我那天晚上不是说了我不想选那些人嘛,那些人又不符合我的标准,”林予安再次声明道,“我都说了我要自己找……你没跟那边提过吗?”
“……”周亦寻抓了抓头发,有些抱歉,“对不起我忘了……”
“哈?”林予安无奈道,“哥,这个事情你也能忘记啊……”
“这个……”周亦寻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后说:“我现在问一下肖胜平吧,你等一下。”
周亦寻是个办事效率很高的人,他在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掏出手机拨打了肖胜平的电话,并很快与肖胜平取得了联系。
“喂,肖哥啊,是我啊……你上次发给我们的节目赛制和学员名单予安已经看了,但是现在是这样的情况,因为他不想……所以想跟你商量一下,我们是否可以……”
周亦寻在一旁跟肖胜平言简意赅地解释着,林予安见状,没有打扰二人之间的通话,自顾自拿着手机在某社交平台刷了起来,然后看见那个自己一直关注的那个up主又更新了一个新的作品,便打开来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