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告诉你,我现在怀孕了,就算你们想把那房子平均分,我至少也要占两份。”
“姑姑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贪得无厌。”
厌恶的瞥了一眼桑丽,桑昀抬脚走了回去。
……
桑昀回去后,桑丽也没跟过来。
火化馆合起来的门从两侧打开,两个工作人员出来推走了铁架上的老人。
“来个人帮忙!”
门口,殡仪车上的师傅喊了一句,桑昀过去搭了把手,杨英的遗体就从殡仪车上运到了铁架上。
等待着。
无尽的等待着,和所有事情一样,等待。
铁门合上的时候,桑塔窥见了那一道门隔起来的火化场里,和外面没有什么不一样。
见桑塔独自站在一边,桑昀默默走到了桑塔身旁。
桑塔的视线落在停尸车上,有些落寞,“我以为来了就能火化。事情会结束得很快。”
“不是。”
看了眼自己的手,桑昀打消了摸桑塔头的想法,只是默默又往桑塔身边站近了一些。
“每天都有很多人离开。”
呀呀呀——
一只黑乌鸦停留在大树的顶端,脑袋左右来回眺望着。
桑塔循声回头望向叶子繁茂,枝干却腐烂的大树,内心一阵死寂。
呀呀呀——
桑塔望着飞走的黑乌鸦,决定原谅他。
“他死的时候也等了很久吗?”
“嗯。”
桑昀看了眼桑塔,应答了一声没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平等地照在每个人的头顶。
杨英的遗体被推进了那一道合起来的铁门内。
火化。
大门再打开时,工作人员把骨灰盒还给了桑朝,桑朝一行人捧着骨灰盒离开。
桑昀打电话给在别处休息的亲友,告诉他们事情结束了。
桑塔站在原地,记忆有些模糊。
在此之前,他似乎在悼念厅最后送别了阿奶。悼念好像是到达殡仪馆做的第一件事,然后买骨灰盒,最后是等待火化。
记不清了。
桑塔记不清买骨灰盒和悼念是何时发生的,谁先发生的了。
这一天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桑塔只记得此刻,此时此刻,阿奶变成了一捧灰。
他再也摸不到她的脸。
太阳光从车窗外直射进眼睛,桑塔昏昏沉沉的睡着,一阵一阵的白光从眼皮上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