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她横插一脚!”
“暂且不论,我拒接圣旨的稿子准备了,都不敢背!还连累的我兄长,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我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了心里才舒坦,她活着才是找我麻烦呢!”
我抬头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笑意盈盈,丝毫不觉得我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可是,李渊之前同我说让我走着瞧。李采薇又能知道我的计划,半道设伏。李耀虽在牢狱,但他对那些前尘往事又知道多少呢?”
“万一,他们知道姐姐和小娘的身份,那可如何是好?他们也肯定知道你是想替祁叔叔翻案,这样看来,谁知道她会不会反咬一口?更何况李渊现在还有军职在身,他要是去面见圣上,不依不挠的,我们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我们如果拿李采薇的性命做交易,李渊应该就不会妄动。而李采薇也只是恨我,我要是遂了她的愿,她应该也不会……”
我随手把衣带打了个结,也算是给我的话做了个收尾。
“拒接圣旨的话,背来听听?”他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拽,就把我刚打的结给弄散了。
这人好生无赖,明明是他先问的正事!
“你当我也同他们一般蠢笨?”
“北境雪灾粮草耽搁一事,以李耀那时的身份,身不由己,所做所为最多算是渎职。于祁家谋逆的案子而言,也并不算重要。翻出北境雪灾一事,也只不过想给他背后的人提个醒。那些人也自然有的是办法让他缄口不言,换得个儿女平安。”
“李家兄妹要是知晓内情的话,定也不敢再来招惹你。如此想来,他们与你,只是私仇,并无旧怨。”
“那究竟是谁指使的她,阿满心里可有人选?”
我摇摇头,着实是没什么头绪。我一直认为是李家知道内情,才上赶着阻拦我,揪着我的错处,去给皇上邀功。压根儿没想到还会有别的缘由。
果真,姜还是老的辣!
那会是谁呢?能掌握我的行踪,又会知晓我的意图。
“你应该清楚,李采薇喜欢谁?”他郑重地看着我,就像是循循善诱的和善夫子,却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刚想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他就接话道:“那阿满喜欢谁呢?”
……
我喜欢钱!
“不过你要是担心的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他们说不出话来。”
他突然换了副狎玩的语气同我调笑,左手把我领口露出的藕粉色亵衣边往里塞了塞,“和亲金梧这条路,你想走也走不通。”
我拍开他的手,怒目圆瞪:“那你不早说!”
“你一进门就凶神恶煞的,活像一只母夜叉。”他可怜巴巴地把脸往前凑了凑,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夏日蓄满水的池塘,“我害怕。”
想把他弄哑!
我又羞又臊,一口气提起来又放不下去,只好扭过过头不去看他。
他偏不让我如愿,带着涔涔笑意地追过来:“阿满明日归家?”
我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越是这副讨乖的模样,我越是心里发堵,酸涩到盛不住的委屈突然就从眼睛里溢出来,酸得人眼睛疼。
谢晚眼眸微动,好像早有预料般拂去淌到我下巴上的脸泪。他就这样看着我,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