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死怕死。”
我忙抱住自己的身体,想了想又叹了口气,“但是这里再待下去,怕是同死没什么分别。”
他面色不虞,硬邦邦道:“你这个身子,还是好好养养吧。”
我对着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哭丧着脸道:“三个月!每天不是喝药就是睡觉,阎王爷都不敢收我!”
赫连喻恩没再说话,琥珀色的眸子不知道闪烁着什么,这个人一向不正经,突如其来的沉默倒让我觉得是我说错了话。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
我思忖片刻,决定服软,“咱再喝两杯?”
他好像被我讨了欢心,嘴唇上扬:“算了,小爷今儿个先走,省得有些人提心吊胆。”
他走后不久,我刚把那坛子酒塞进床底,但还没来得及收起桌子上的酒杯,流筝果真过来了。
她先是替我把窗户掩上,又嘱咐我早些睡觉,便给我熄了灯。
幸好,没有发现。
许是饮了酒的缘故,一夜安眠。
第二日一早,流筝先是同我说药可以不用喝了,但是补品还得继续吃。然后她更是好心地打开了殿门,说是现在日头不热,风也不算凉,我可以出门走动走动。
有的时候,我真觉得这位小王爷是还愿神童!
枫叶红了,大片大片煞是好看。
远远望见一座高楼,不同于其他建筑的样式,倒像是澧朝常见的木制阁楼,我指着那座楼,同流筝说道:“流筝,我想爬上去瞧瞧!”
流筝一把拖住我,告诉我那是金梧的藏书阁,平日只有王亲贵族才能上去。
我还想再问,她似乎能看穿我的想法,接着道,“娘娘,在金梧,这种地方,女子是进不去的。”
我有些失落,但也有些好奇:“那这宫里的其他娘娘,平日里都干些什么?”
“这宫里,就算加上您也只有四位娘娘。”
流筝见我打消了上藏书阁的念头,话也说得和颜悦色:“其他娘娘平日里做些什么,奴也不太清楚。”
我叹了口气,又望了眼藏书阁的方向,才往另一处走。
几片枯叶被风卷着,带着黄沙在宫道上转了几圈,又飘向更远的地方去了。
我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湖心亭。
亭中坐着一人,远远瞧着有些面熟。
“那是太妃娘娘。”流筝提醒我,“太妃娘娘也是和亲来的澧朝公主。”
我突然想起来,澧朝确实有一位和亲公主。
我正想着是否该上前打声招呼,太妃娘娘就先发现了我,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去了。
“见过太妃娘娘,望太妃娘娘万福金安。”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才道:“好久没人这么同我问过安了。”
我这才想起来,我还没学过金梧的请安规矩,顿时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