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原本放她的小玩意的地方全空了。她一点念想都没有给他留。
他站在床边,忽然拉开衣橱,翻出一套旧的四件套,草绿底色,上面飘着小白花。
新床单是洗衣液的味道,不是周舟的味道。
换床单时,他一抖被子,从里面抖出一只小鸭子玩偶。
是过年那几天他们去商场抓的,薄荷绿的身子,黄色小嘴,非常软,周舟躺在床上看书时总是把它垫在脖子下面。
小鸭子藏得太隐蔽了,周舟忘记把它收走。这是整个公寓里,她剩下的唯一的东西。
胸膛起伏了一下,他忽然把脸埋进被子里。
第二天早上,他没有去上课。周舟早早就背着书包往学校里去,高三教室全部关门,只有一两间用作自习室的教室开了后门。
在自习室等了一会儿,邹致远来了。
“周舟,”他跟她打招呼,“昨天誓师大会怎么没来?你还得上台分享经验呢。”
她恍惚地回想了一会儿,老王好像确实跟她说过这事,她还专门为了写了一小篇讲话稿,每一科的学习经验都列出来,就放在书包夹层里。
“哦……对不起,我有点事,去了医院一趟。”
邹致远见她双目无神、目光呆滞,笑了一笑:“没事,我给你顶上了,一通乱说。”
“谢谢。”她勉强笑了笑,“怎么教室门不开?”
“今天放半天假,6点钟要上晚自习,昨天大会上通知的。”他说完,又开了一间自习室,“群里也通知了,你没注意到吧。”
她记得顾从州把自己的手机收起来已经有一两个月了,直到现在没有打开看过一次。
“哦……那我先回去了。”
邹致远开了门,又朝宿舍走去,“我也补觉去。”
出校门时,下了点小雨,雨丝落到脸上,凉凉的。
她先回居民楼里收拾了行李,打扫了一遍卫生。除了每天25分钟的小憩之外,很久没在这间屋子里睡过觉了,昨夜翻来拂去睡不着,隐约闻见一股灰尘味。
东西少的好处,无论是搬出去还是搬回来,都不会耗费太大的精力,二十来分钟就可以结束。
她撑着伞坐了公交去市中心。
没有了顾从州,一切事情似乎都变得复杂起来。以前不知道等公交的时间竟然这样长,五六本书竟然这样重,借了再还的时间成本也变高了,还有三个月,她不可能每个月都在路上花一整天的时间来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