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开玩笑啦?”钱桦反驳道,“你以前瞧上谁都是主动出击,现在居然矜持了,那人家就主动请你,怎么样,有喜欢的吗?”
项明章端起冰柠檬水喝了一口,很酸。
钱桦来劲道:“我必须声明一下,本人是直男,今天带识琛来享受享受,帮他找回昔日的热辣记忆。”
项明章扭头看楚识琛,一脸淡漠:“找回了么?”
“哪有那么快。”钱桦抢先说,“这么久没来,人都换了一大波了,再说了,床上的回忆得床上找,打炮的快乐只能炮友给,现在只是开胃小菜。”
楚识琛差点脱口而出一句“有辱斯文”,他强忍着:“你不要再胡言乱语。”
钱桦一拍大腿:“我总结得多到位啊!你每次完事都跟我吐槽,我一个直男,要不是义薄云天能当这种内容的垃圾桶吗?!”
楚识琛咬牙否认:“没有。”
钱桦体贴地说:“我都帮你记着呢,你跟我说那个谁技术好,那个谁身材差,谁事后缠着你要买一块手表,你说他就是个婊子,万万不能睡第二回。”
楚识琛的脸都白了,手心在玻璃杯上压出一层水雾,他在旧时听闻过一些二世祖的腌臜秘辛,向来嗤之以鼻,此时此刻变身“主人公”,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钱桦洋洋得意地朝楚识琛眨了眨眼,在他们过往的世界观里,这是值得吹嘘炫耀的事。
他一心给兄弟撑面子,说:“你记得ben吗?咱们在国外混日子的时候,你不是被那个混血迷死了,还在大腿内侧为他刺青。”
楚识琛忽然好想重返旧社会:“……不记得。”
“没关系。”钱桦眼睛一亮,朝舞台上招手,“我之前说给你介绍一个尤物,绝对合你的口味!”
那名金发男人从台上下来,大敞着衬衫走过来,近看脸上带着浓妆,他坐到楚识琛的另一侧,几乎挨着,用蹩脚的中文说:“嗨,楚。”
钱桦又被自己感动了:“他是中意混血,你虽然失忆了,审美应该没变吧?”
鼻息间充斥着脂粉和香水的甜腻味道,楚识琛只觉恶寒,他往旁边挪动,碰到了项明章的手臂。
项明章朝他觑来,目光幽深难测。
钱桦还他妈有话说:“识琛,来感觉了吗?你跟他接个吻试试!”
一杯柠檬水剩下杯底最酸的一口,项明章仰头饮尽,淋漓酸汁滚入喉咙,他嚼碎冰块,说:“正好休息日,楚秘书可以尽兴地玩一晚。”
钱桦问:“项总好像不排斥gay吧,要不要帮你介绍一个?”
项明章说:“我心领了,可惜还要回公司加班。”
楚识琛只想尽快逃离这个鬼地方,也像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项先生,你不是要文件么,我回公司帮你找。”
钱桦一愣:“你开什么玩笑?!”
场内陷入第二轮狂热,项明章抓起车钥匙站起来,向楚识琛确认道:“想好了,留在这儿还是跟我走?”
楚识琛刚起身,钱桦骂骂咧咧地冲过来:“你怎么能跟他走!不行!”
金发男人跟着阻拦,抬手去搂楚识琛的侧腰,还没碰到,项明章一下把他推开,又扬手将钱桦撂倒在沙发上。
混乱中,项明章抓住楚识琛的手腕,一前一后拉扯着,大步穿过这片糜烂的灯红酒绿。
从黑窗酒吧出来,楚识琛微喘,咽下一大口夜风,街边停着一辆充满机械感的雷文顿,项明章松开他,说:“上车。”
超跑内部逼仄,足以听见彼此的气息,虽然项明章一言不发,但车速惊心,仿佛在无声地发火。
星期六无人办公,项樾通信的园区内黑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