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气在完好的经脉上,如同温泉水流淌过,在经脉断掉的地方却如熔浆灌溉,疼得不行。茶鸢脸色更加白,冷汗直流,她猛的吐了一口血,伤势更加严重了。“掌门。”穆音被吓了一跳,急急扶住她,再探了一下她的经脉,发展她的伤口竟然排斥她的治疗。她忙道:“掌门是何人伤了你,竟然在你身上下这般狠毒的反噬咒,不是同宗的治疗术,根本不能将你经脉接好,只会越治越严重。”“晏”晏霁月,这个狗东西。茶鸢就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的放过她,穆音残留在她体内的灵气就像镰刀一样,疯狂的割她本就脆弱的经脉,她疼得连话都说不出。茶鸢倒在床上不停的抽搐,她手颤巍巍的伸进储物袋,摸到一个镂空精致的小铃铛,她准备将其拿出来时,手顿了一下。若是让他来了,被晏霁月那个狗东西发现了,她肯定会连命都保不住。她在储物袋里又缓慢的摸索了一会,拿出一张传音符,她手上的鲜血将淡黄的符纸,一大半被染成了暗红色。茶鸢缓了一会儿,对一脸焦急的穆音说:“若我现在请一名青云门的修士为我疗伤,他能发现是他同门伤了我吗?”穆音仔细思虑了一番:“不能,若是一开始便是青云门的人为你疗伤,根本不会发现有反噬咒。现在来的话,更不可能发现,因为反噬咒已经起作用,反而会以为是我残留的那丝灵气是凶手留下的。”正派修士鲜少对无冤无仇之人下手,因为作了恶,会在渡劫时,被天道惩罚。若她当时真是强迫叶景酌,晏霁月杀她是为儿报仇,天经地义,并无业障。但是叶景酌承认是他自愿,他就没理由发作,杀她便是作恶,所以他才耍阴招对付她,将业报转到别人身上。真是好心机啊。茶鸢气得又吐出一口血,殷红的血开得异样鲜艳刺眼,她脸却像纸人一样惨白。茶鸢启动传音符:“洛灵,你现在有空吗,我好像要死了,能来见我最后一面吗?”说完后,传音符化为一束白光,从窗外飞出,没入空气中。穆音红了眼眶:“掌门,你不必如此心灰亦冷,我这就去求青云门的人帮忙。他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我就算豁出这张老脸,跪下求他门也不会让你死。你的我们星陨派的恩人,我们还未报答你,你绝对不会死。”茶鸢虚弱的睁开眼:“我知道我一时死不了,起码得一天,活活疼死我。我方才是去搬救兵,他应该等会就来,你先出去避一避,若是他不来,你便将剑卖了用灵石请人来。”“好。”望着一床的血,她正准备施法帮她处理干净。“不要施法,我自有用处。”因为开口太急,她被口中鲜血呛到了,像肺里镶嵌了铁皮,特别难受。穆音停住了动作:“好,我不是施法,掌门你别激动。”茶鸢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声音像砂纸一样粗:“没事了,若是他愿意帮我疗伤,你也去将剑卖了,换成灵石,购些伤药。”她将灵石推了推:“你将灵石收回去,药我先服用几颗吊命。”穆音犹豫了片刻,知道掌门性子倔,不会轻易反口,她将灵石收回:“我就在隔壁守着,掌门若有吩咐,喊我便是。”“嗯,去吧。”段洛灵正在摇光殿听月真道人授课,忽然,他感觉腰间一烫,他将神识投进发现是传音符在发烫。他望向窗口,外面有一个小光点在窗外徘徊,殿内设了结界,传音符进不来。他的传音符并非只给了茶鸢一人,其他师兄妹也有,他不知道是谁找他。月真道人是他师父,她虽为女子脾气却非常古怪,做事一丝不苟,绝不能容忍弟子迟到和早退。他方才跑得肺都要炸了,才堪堪赶上,因行色匆忙,发髻不整,被罚了去灵兽山喂一天灵兽。灵兽山的灵兽最近处于发热期,非常暴躁,而且喜欢到处撒尿,一不小心还会被溅到。还需提高警惕,别被灵兽攻击,既锻炼了他的反应能力,又成功恶心了他。他不敢有所动作,只能正襟危坐认真听课,等结束后,才去查看传音。茶鸢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回应,她有些绝望,难道他给她这张传音符是让她当摆设?很快,她想起他同行的女修说,她们要去找师父,应该是被事情耽搁了。她静下心来,继续等待,只是身上的经脉断裂越来越疼,疼得她甚至想主动了结自己。穆音担心她,中途进来了一次,茶鸢叫她不用担心,再等一会儿。直到傍晚,段洛灵才急冲冲的赶来,他猛的打开门,晚霞的余晖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了一层绚丽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