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给你压力了?”商牧之变得冷酷而理智,好像再度恢复成了很久之前那样谈判场上的对立方,
“结扎手术的事情给你压力了,滑雪场的事情给你压力了?”
“你以为我说的喜欢你,只是花一笔钱给你一场人造雪那样肤浅表面的喜欢?”
“还是说,”
他停顿了下,看向车窗外面,好像是很深地吐了一口气,像是自嘲一样地说,
“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只跟我随便爱一下,没想到我当真了,所以你现在怕了,想让我也跟你一样,别对你太好。”
梁栖月没有说话,因为商牧之已经把她所有想说的都说完了。
车在路中间停了太久,已经有人过来拍他们的车窗。
商牧之看着前面的路况,也不再说话,过了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两三分钟,他忽然像是自顾自地说了句,
“我知道了。”
车绕过前面的路口转了个弯,商牧之把车停在路边,拉开驾驶座门直接下去了。
梁栖月坐在车里,看见他下车后径直沿着路边离开了,头也没回。
半个小时后,林肃过来,从驾驶座上车,
“太太,送您去哪里?”
梁栖月张了张嘴,想问他商牧之去哪里了,但想了下,只是说,
“送我回梁家。”
—
梁栖月到家的时候林秋意和梁沉星正在客厅里很着急。
看见她回来立刻迎上去,
“怎么样?牧之是个好孩子,他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跟你离婚的对不对,他说什么了?”
林秋意抓着她的胳膊,很担心地问,
“七月,你说话呀,你们都说什么了?”
梁栖月给自己倒水,杯口被柠檬片堵住,半天倒不出来。
她重重把水杯往边上一推,林秋意被吓一跳,
“七月……”
梁沉星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梁栖月看向林秋意,很平静地说,
“他凭什么不跟我离婚?爸爸的事情都这样了,他这个时候还要带着他们全家一起受爸爸的牵连吗?”
“可是,可是这跟你没有关系啊。”林秋意急的眼泪往下掉。
梁栖月笑了下,
“怎么没关系?妈妈,你怎么老是不记得,除了梁沉星,我也是你跟爸爸的女儿啊。”
“我,七月,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秋意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无措,
“妈妈只是,只是……”
“你们只是偏心罢了。”梁栖月帮她说完,“我理解的,没关系。”
“我……”林秋意话卡住,一时之间讲不出来什么话来。
从小到大梁栖月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她一个人被送到爷爷那里,爷爷生病去世后她又被接回来,又被送到商家寄养。
每一次总是这样,林秋意其实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对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