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啊,顾苏舟如是念叨着。
果然不枉是冬日里的深夜,房间里的空气也冰冻,寒冷窜进她的血液,渗到每一处皮肤。
她蜷缩起来,躲进小小的“乌龟壳”里,故意只留了一盏微弱到即将熄灭的灯,仿佛只要被伸手不见五指的黑笼罩着,她就是安全的,她就可以暂时不负责任地摆脱那些还未解决的困扰。
在意识被酒精和倦意夺去之前,顾苏舟掏出手机,遵循了潜意识里想要逃避一切责任的愿望,拉黑了那个卡在列表不上不下地方的好友。
点进聊天框,她发现聊天记录停留在几日前的某个晚上,最后一条消息是时夏发的“晚安”,她没有回复。
是那天忘了吗?还是她在刻意回避?顾苏舟没有印象,如今怎么也记不起来。
索性不想了,她直接拉黑了。
任何后果,她都想等到天亮以后再去处理。
幸好翌日是周末,不需要上班,顾苏舟才拥有了喘息缓冲的时间。
昨日很晚才入眠,她在客厅的地毯上直接睡着了。
梦中人再次恢复意识是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的。
“斯……”顾苏舟紧咬牙关,硬地板上睡一整晚,谁都会腰痛。她揉了揉头发,确认是自家门外传来的声音,迅速藏匿起凌乱不堪的酒瓶,摇摇晃晃起身。
边问道,“谁啊?”
“粥粥,是我。”
是祁柠的声音。
顾苏舟扫了一眼被她整理好的客厅,放心拉开门,为了掩盖自己的虚弱疲惫,她热情洋溢地打招呼,“柠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祁柠佯怒打趣道。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顾苏舟给她拿出长期备好的专用拖鞋。
“我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人接,所以我就直接来你家了,看看你是不是煤气中毒。”祁柠好兴致地开玩笑。
顾苏舟不语,讪讪地腹诽,她怎么睡得这么沉,连电话铃声都听不见……
弯腰换鞋的瞬间,祁柠蹙了蹙眉,她嗅到浓郁的酒气,弥散在客厅里以及沾染在顾苏舟的全身上下。
她用余光东张西望,漫不经心地试探问道,“粥粥,你喝酒了吗?”
顾苏舟眼底的慌乱比惊讶更明显裸露,她自知瞒不住,闪烁其词道,“嗯……喝了一点,不多。”
一点?不多?
祁柠闻这四溢的味道,看穿顾苏舟的心虚,当然不相信她嘴里一戳就破的泡沫般的谎言。
被盯了几秒,顾苏舟垂下脑袋,又回身坐进让她有安全感的沙发里,坦承昨晚的经过,“不是喝了一点,喝了很多。”
说着,她交出方才藏在沙发与茶几桌腿角落的酒瓶子。
两瓶。
空的,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