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常宁宫的大门,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
“陛下难道不怕,当年的巫蛊之祸再起吗?”安婕妤大呼。
当年的皇室子嗣,不正是因为在巫蛊之祸中无端被杀,才落得凋零吗?
“好,好得很。”陆云深反手,抄起杯子砸向了她,“你可真是个向着朕的忠臣!”
苏子安抱着嗅嗅就想等一会儿再进去,岂料嗅嗅毫不犹豫挣脱开来,窜进院子,蹲在走廊上。
陆云深的手都在抖。
嗅嗅收回自己迈出去的小爪子,冷眼旁观。
安婕妤这次可真算是触碰到了陆云深的逆鳞。
——他的即位,他父亲的即位,便是这世上,他最不想让人提及的事情。
安婕妤还有本事在这儿前因后果?
陆云深从屋里拿出账本,一股脑甩到她脸上,开始算总账。
“说的好听。”陆云深道,“朕看了这个月的账目,居然比上个月多花了两千两!安姐姐,你就当朕这么好骗吗?!”
安婕妤百口莫辩——
七夕刚过,马上就是中秋,自然都是重要的节日,往年这些时日的花费也不少,算起来,今年已经节省了开支。
陆云深偏偏拿这件事出来说。
她刚想辩驳——
“后宫干政。”陆云深道,“已是最难容的事。”
安婕妤抬着头,不敢置信。
她没错,她明明就是对的。
“朕罚你去城外的玄妙观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陆云深对着躲在门口的苏子安道,“滚过来,送安婕妤出城!”
竟是一点时间也不给她准备!
“那皇后娘娘呢!”安婕妤一把拽住陆云深的衣袍,“皇后娘娘现在要谁来照顾?”
陆云深一个个拨开了她的手指:“皇后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戴罪之人操心。”
戴罪之人!
安婕妤从没想过,不过瞬息,自己就变成了戴罪之人。
嗅嗅蹲在台阶上。
看着安婕妤,如同抽了线的木偶,瘫坐在地上。
可若重来一次,她大概还会站出来。
苏子安弓着身,往上拽着安婕妤:“娘娘,咱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