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良没吭声。
他甚至没有听裴青说的是什么。
只是一直盯着那张脸看,入了神。
眼前的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裴青抬手,怔怔地摸向自己的脸。
不是布料的质感,而是皮肤的触感。
他没戴口罩。
他忽然别扭起来,轻轻地问:“你认出来了吗?”
撑着一条废腿走了不少路,樊良额头已然冒了不少汗。
他呼吸沉重,没正面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问道:“你在等李舟吗?”
裴青嗯了一声。
看着这张脸,不知为何,樊良又想起偷拍时听见的那段对话。
“我下周就不在榆城了。”
“有个长期通告要赶。”
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他活得像条狗?
邪念野蛮滋长着。
偷拍、威胁、赚钱……这些低级的贪婪,通通都可以抛至脑后。
樊良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要把这个虚伪的人,从属于偶像的神坛上拽下来。
他要毁了这张脸。
回别墅的路上,下起了暴雨。
雨下得突然,裴青没带伞,回到别墅室内时,他已被雨水浇了个透。
他去二楼,听见浴室有水声。
大少爷在用浴室。
一想到傅应钟那日问的话,裴青连门都不敢敲,径直折返回房间,从行李里翻出一条浴巾,擦了擦身子,又换了身干净衣服。
他盖着浴巾,回到一楼客厅。
这栋别墅,自妈妈过世后,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住,正因如此,整个别墅里,只有一间浴室装了热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