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了你敢把他留在身边。”孟弘洲快速嘟囔一句。
闻人珄皱起眉,心里很诡异的不太舒服。
这时候张错已然转过身,只留给闻人珄一个后背。
“先生,你不该、来的。”张错说。声音冷冰冰。
“闻人听行”地上那半死不活跪了半天的宋妄终于抬起头。
他这一抬头,闻人珄心里一惊——
张错赤手空拳,也不晓得是怎么个狠法,竟能把这货打成这么个破烂熊样——宋妄胸口被撕开三条大血口,胸前肋骨甚至有几处隐约可见,他侧脖颈也有一条口子,长长一道,从肩膀剌到下巴,血糊满整个衣领。
“闻人听行”因为受伤,宋妄的声音也很奇怪,像垂死的老人在哼叫。
闻人珄心脏打鼓,下意识上前一步,把孟弘洲挡在身后,作出防备的姿势。
“宋妄。”张错开口,“我留你一条命,你还、不肯走?”
“少他妈废话。”宋妄朝地上呸一口血唾沫,“有种你把我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但凡你敢留我个全尸,我就有本事蹦起来!”
张错说话费劲,没再和他做口舌之辩。宋妄踉跄着站起来,闻人珄眼见他手里攥着什么白亮的东西,朝自己过来。
宋妄已吹灯拔蜡,就连表情也被血糊得含混不清,除了眼神凶狠。
张错没手软。他两步上前,身体一顿,右脚往后错一步,下一刻重心放在左腿,以左前掌为支点,快速抡起右腿——
“噗——”
张错一腿抡到宋妄头上,宋妄一大口鲜血喷出来,被横着踢飞出去。
宋妄的身体像只断线风筝,无声无息地从天台坠落,坠入江水中。
闻人珄赶忙走到天台边,扒着栏杆往下看——江水平静无波,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那是什么人?”孟弘洲指着江,问闻人珄。
他看了张错一眼,眼睛有些发红——在他眼里,张错俨然和犯罪分子一样穷凶极恶。
“我不知道。”闻人珄干巴巴地回答。
张错收拾完了宋妄,沉默着走到凶手身边,他蹲下,手揪着“人”的衣领子,像扯一条轻飘飘的破抹布,把凶手薅起来。
张错把凶手推到栏杆上,直勾勾盯他的眼睛。
凶手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就像刚绞杀过的蛛网,细密地交织。
张错看着他,他也看着张错,他一张嘴,嘴里流水一样往外淌血,“咯咯”地笑起来。
这笑声瘆得慌,叫人毛骨悚然。
“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张错一个一个字地咬,咬牙切齿。
闻人珄明显从张错的语气中听出了强忍的愤怒。
闻人珄犹豫片刻,往张错那边走。
“小珄。”孟弘洲抓住闻人珄,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