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没想通,你跟伦巴的协议,究竟是什么,如何实现?”
“直到这个埃克斯特人说,埃克斯特人更属意战场上的英雄——是啊,一旦战争到来,英雄都会是最耀眼的那个人,埃克斯特自身不就是这么建立的吗。”
“而这场可能爆发的战争里,有谁会比北境公爵,更有守护家乡而不得不战的理由呢?如果敌人干脆就是你的合作者,那你要在战场上获取声望和名誉,就更容易了。”
“战争爆发——你誓死捍卫北境,成为抗击埃克斯特的英雄,以及唯一能跟他们打交道的人,在王室绝嗣的情况下,难道不是最适合的下任国王吗?”
瓦尔冷笑出声。
凯瑟尔王哀伤地看着瓦尔:“我有说错的地方吗,出卖北境的,北境守护公爵?”
“当国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重要到,原本高尚而纯粹的你,会背叛你的领地,你的人民,你的国家。”
大厅里顿时陷入了沉默。
连拉塞尔都面色为难地一言不发。
瓦尔·亚伦德双目无神地盯了地板许久。
直到他紧紧闭起眼睛。
“哈哈。”
凄凉的笑声中,他终于睁眼,语气平静:
“这本不该如此的。”
表情复杂的瓦尔,缓缓出声:
“这一切,本该按我的剧本进行。”
国王眯起眼睛。
“‘新星’,这个星辰领主们的团体,本是在五年前的荒漠战争之后,为了对抗你越发张扬的王权而组建的。”
“他们,无论是库伦还是南垂斯特,都来找过我,但被我拒绝了。”
“但我意识到,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在他们和你的斗争里,我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那个遥远得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目标。”
瓦尔往前走到大厅的中心,看着并不存在的远方,叹了一口气。
“我冒险去了埃克斯特,找到伦巴——你该看看当我在他面前放下兜帽时,他脸上的神情——那个晚上,我们达成了同盟。”
“我负责怂恿泽穆托和福瑞斯,挑动他们在边境与埃克斯特不时冲突——为此我不惜把松果郡封给了泽穆托。”
北境的两位十三望族的伯爵,眉间挣扎,脸色铁青,看向与他们并肩作战了许多年的公爵大人。
“伦巴去埃克斯特国内运作,借着这些冲突,把出使星辰,重修《和约》的国境线,渲染成一件伟大的使命,让努恩王决定秘密派出他的独子,为他将来选王累积资历——他老了,老人总是想把身后的一切都安排好。”
“我则把这个消息露给了‘新星’——里面像南垂斯特和凯文迪尔这样的野心家不少,他们很快意识到,这会是一个削弱王权的好机会——只有一点,我没告诉他们,那就是,使团里有努恩王秘密派出的独子,现在想来,他们知道这一点时,大概也吓得不轻,可惜,如远东谚语所言:‘骑上了老虎的脖子,你就下不来了。’”
库伦公爵摇摇头,詹恩则冷哼一声,只有廓思德,咬牙切齿地盯着瓦尔。
“领主们以为他们是在利用埃克斯特的责问与恼怒,削弱国王的威望以及王权——只有我和伦巴知道,他们正在挑起两国间的战争。”
“伦巴是埃克斯特方的消息源,提供使团的行程与人员配备,我则坐拥北境的地利,收买接待人,监视并引导他们去最佳的行刺地点,而‘新星’那些不知情的人来完成最后一击——我们三方互不知晓的配合下,连王子身边那个极境的高手也无法幸免。”
“伦巴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捅给‘暗室’,捅到龙霄城,同时向绝望的努恩王推荐了拉塞尔·维达,我则马不停蹄地,把这个消息带来永星,用战争动员,来渲染事情的严重,让凯瑟尔召集星辰的贵族们商议此事,获取支持——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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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塞尔脸色苍白地看向瓦尔,又看向凯瑟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