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涟青顿了片刻。因为几乎没有痛感,所以他都忘记昨夜里被楚翊青涩的吻磕破了嘴唇这回事了。
“不用,很快就能好。”
钟涟青温柔笑着,手上却是又推了回去。
钟涟青推回膏药后,食指轻敲了下方桌,缓缓道:“不是讨厌我吗?”
钟琢宁像是早就知道他不会收下,本要收回膏药的手却在钟涟青问出这话时僵了瞬。
只是这瞬间太短,没有人注意到,随后便神态自若地开口道:“你毕竟是……”
我的弟弟。
未尽之语两人都心知肚明。
钟涟青收回视线,默然注视着茶水,清澈中倒映出压平的唇角和堪称冷漠的神色。
许久后钟涟青才自嘲地一勾嘴角。
倘若钟琢宁这话有一分的真心诚意,那前世他们之间倒也不会形同陌路仿若不识了。
桑淮看着这两人打哑谜似的,他插不进一句话,因而越发郁闷地趴在桌上。
待楚翊下楼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三个人各有各的安静,一语不发,氛围称得上一句凝滞窒息。
“在等我呢?”
清亮的、笑意满满的声音恍若一束陡然射入的光,猝然将沉默冷寂的氛围撕开一条缝。
楚翊自然而然坐在最后一个凳子上。
是一张方桌,钟涟青恰好在他的对面。
楚翊撑着头问道:“刚刚有聊什么有趣的事吗?也和我说说吧。”
钟涟青道:“什么也没聊。”
“啊?”楚翊微微睁大眼睛,十指交叉撑着下巴,撇嘴道:“你们好没意思。”
钟琢宁冰塑般精致的脸倏地凑近,浅眸微动仿若观察。
楚翊察觉到,侧过头去看他,扬了扬眉,作无声询问。
钟琢宁像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手指僵住,却是淡淡道:“没什么。”
收回视线前,他最后再看了一眼楚翊嘴唇上和钟涟青如出一辙的小伤口。
意识到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是一件很轻易的事。
钟琢宁几近忘记被反复叮嘱的切勿有过大情绪起伏,只看见楚翊下唇的伤口就使得他呼吸急促了几分,眼底神色染上了些晦暗。
长年病弱的少年无法抑制地心脏绞痛起来,脸上煞白一片。
但他本就肤白,再加上经久不变的淡然神情,因而他牢牢掩饰住了自己的失态。
在座无一人发现他的不对劲。
桑淮无理取闹道:“你怎么不问我呢?”
这一问激起楚翊满脸的莫名其妙:“我不是问的你们所有人吗?”
显然这话无法让小少爷满意,一双沁着甜意的眸子定定望着他,誓要等他说句好听的才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