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儿!”
一辆疾驰的马车不知何时出现在榆林县城中,马儿膘肥体健,毛色油亮透光,车厢朱漆染色,四周挂着上好的丝绸,门帘窗帘还装饰着精致的刺绣,跟夏商的马车比起来那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车厢内有一妇人不断催促着车夫,与之同座的还有个冷峻的中年男人。
这气派的行头一看便知是大人物,纵使马儿在城内横冲直闯也没人敢抱怨,纷纷闪躲,生怕挡住了去路。
“这这这……这可怎么办呀?那该死的二世祖怎又活过来了?柔儿怕是又要跟他纠缠不清了!”
“哼!活过来了又如何?如今的夏家还配得上我秦家女儿?”
“老爷你不知道,怀柔这丫头重情义,认死理。我怕夏家没有正式的休书,她还把自己当夏家媳妇儿,那样可就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你我亲自来,还怕那丫头不回去?再者说,当初嫁入夏家她不也不愿意吗?跟夏家撇清关系,她是巴不得才对。”
妇人叹息一声:“希望如此吧。”
……
今晨天色有些沉,风渐渐大了起来,柳絮被卷得漫天而起,阴云层层叠叠地向榆林县的上方靠拢,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这是自负,还是自信?那不争气的相公何曾说得出这种豪气干云的话?”
夏商的一句话让秦怀柔大感意外,大为震惊,甚至是另眼相看!
以往的夏商是什么角色?
扬州城出了名的纨绔,不学无术,仗着有几个臭钱欺男霸女,打扮得风度翩翩也是附庸风雅,胸无点墨,口无文章,先前的句子也是他能说来的?
秦怀柔还在惊愕中,夏商已走到其面前,细细地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高一丝丝的女人,忽觉她有些可怜。
“如果你对夏家真有那么一丝丝不舍就请留下吧,不管我夏商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绝对是个能让夏家恢复荣光的人。”
淡定清晰的话中透着无比的自信,这跟以往的夏商截然不同。
秦怀柔看着他,发现眼前的男人虽还是那张面孔,但言语之间找不到一丝熟悉之感,仿佛从头到脚都换了个人似的。
沉默了许久,秦怀柔擦了擦眼角的挂着的眼泪,低声说:“就你先前那句三年不鸣,鸣将惊人,我便暂且留……”
“留什么留!”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院外忽然冲了进来的。
秦怀柔眉头一皱:“父亲?!”
此人便是秦怀柔的父亲秦峰。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别人都不要你了,你还赖着脸皮想留下?傻愣着干嘛?赶紧跟我回家。”
秦怀柔的母亲秦氏远远地站在院外,眼巴巴地望着女儿眼眶通红,她没说话,因为她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她是天底下最了解自己女儿的人!
若是女儿要留下,就是天塌下来也改变不了她的决定的。
可是秦家和秦峰能同意吗?
秦家的女人怎么可能跟一个一无所有的家庭扯上关系?以往的夏家若非有钱,秦峰也不会把女儿嫁过来,现在夏家被连根拔起,正担心会连累到秦家呢,又怎么会让秦怀柔继续留在夏家?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我走!”秦峰加重了语气,一张僵尸脸,连根胡子都不动一下。
眼看少夫人就要答应留下来了,谁料秦家老爷会出现?
李忠可不想前功尽弃,上前两步:“秦老爷,少夫人……”
“滚!此地还有你说话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