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身粉色罗裙光鲜亮丽,哪怕经过一场恶战也漂亮非常,又哪里有什么脏污?
画皮拍了许久,双手停住。
有些发颤地侧过身体,把头撇过去,避开了这边众人的目光,下巴微低,额头的发丝遮挡住了她的半张脸的轮廓,让画皮的五官也模糊起来。
陈卓被松枝拽了好几下,才回过神来。面沉似水,带着充满自责与歉意的语气道:“在下也没有想到这里的情况竟然能够严重到这种程度,方家在此地经营多年,必定已经形成了盘根错节互相缠绕的畸形体制,我觉得事不宜迟,我们火速回京,把这些事情饱给当今圣上。也是时候清理一下官场的江南一派了。”
官场这个词,无论是对易明云还是对赢谭都有些遥远,于是两个人对于这件事,都没再多言。反而又看向画皮。
在场的人,都从陈卓和画皮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态度里面读出了一些别的什么。
赢谭沉默片刻,不得不出声打断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它……我也要带回蜀山。”
陈卓愣了:“谁?什么?蜀山?为什么卓芝要去蜀山?”
易明云抱着胸走到赢谭身边,充满了戒备冷睇着画皮,防备她抵抗伤人。
赢谭指着画皮:“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她杀人了,而且数量不少,手段残忍。杀人剥皮维持自己容貌。这种妖物,蜀山弟子不可能就这么放她继续祸害人间!”
陈卓反应激动,一下子挡在了易明云赢谭和画皮的中间:“不,不可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她是我妹妹阿芝,阿芝连鸡都不敢杀,又怎么可能杀人?你说……剥皮?简直荒谬!天方夜谭。”
画皮在陈卓挡在她前面之后就身体一震。
听到陈卓的话以后,双手一下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里面即包含了羞愧,又满含着不舍眷恋。
陈卓听到身后女子的哭声,整个人方寸大乱,跌跌撞撞冲到画皮身后,毫不顾忌地一把把画皮搂在了怀里:“阿芝,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陈卓声音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阿芝……你……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你告诉我,兄长现在在京城任职,谁欺负你,你跟我说……”
画皮扑到陈卓的怀里,整个脸埋入陈卓的衣服,狠狠蹭了蹭,然后把头抬起来,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艳丽脸庞,眼神中带着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你来晚了!为何现在才来寻我?你来晚了!!来晚了你知道吗??”
这么说着画皮面部表情狰狞,一下又从委屈地哭泣的女子变成似在择人而噬的厉鬼。
陈卓丝毫没有被怀里妹妹的表情吓到。
一只手捂住了嘴巴,另一只手把画皮抱在了怀里:“阿芝,我找你,我一直都在找你。倘若当时我坚持询问父亲,倘若我不是那么着急考取功名,而是静下来仔细想想,倘若……”
陈卓说着说着,泪水就从眼眶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