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持有土地,这是本末倒置!倘若他们贩卖土地,又该如何是好?”
“百姓都是愚民,倘若当真如此规定,恐怕他们会只开荒,不种地,以此圈占土地。到时开垦好的荒地无人打理,又将如何处理?”
“朕让你们说话了吗?”压低的声音带着浓浓不悦。
那些反驳季冠灼的官员顿时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
季冠灼抬头看向方才声音最大的几个官员,笑眯眯地道:“学生知道各位大人的想法,此事有弊有利,但利绝对是大于弊的。”
“至于各位的考量,学生也能解答一二。将国土的一部分交到百姓手中,又有何不好呢?”他不疾不徐地道,“百姓手捏这些国土,自然会对圣上越发衷心,不会轻易叛逃。贩卖土地,则是可以增加限制,就如均田制中规定的那般。圈占土地,也可以法规束缚。”
“说得不错。”师从烨淡淡一点头,这才冷声道,“众位爱卿可有什么建议?”
朝臣们擦了擦额上汗水,心里小声嘀咕。
师从烨心中分明早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来问他们这些人?
也不知道方才殿后究竟发生何事,但如今瞧皇上这态度,探花郎恐怕是要平步青云了。
姜修却于人群中站出来,朗声说道:“臣倒是有两个问题……臣想问探花,倘若要施行这个政策,开垦田产如何统计?倘若有两人都说同一块田产是自己所开垦,又如何确定呢?”
闻言,季冠灼一双眼睛顿时亮起,直勾勾地看向姜修。
他看不到正脸,但心中对此人大概有所猜测。
能问出这种问题,这人不是姜修,就是崔荣欢。
师从烨轻咳一声:“探花郎,对这两个问题,你可有答案?”
“当然。”季冠灼恭敬道,“如果想要均田制顺利推行,需得一并推行户籍制。倘若有户籍制,多加一项开垦田产明细,想必也不算太难。”
“至于两人争夺同一田产,自然可以采取调查这两人在开垦荒田时如何出力,作为判罚标准。”
之后,又有几个官员提出问题。
季冠灼都一一作答。
解答到最后,季冠灼补充道:“学生知晓如今说这些事情,也只是纸上谈兵。日后想要推行此政策,应当也会存在种种问题。但学生以为,倘若一个政策未有太大的问题,便可以尝试一番。沧月如今的确百废待兴,但也因此拥有更多试错的机会。”
待到各自商议之时,季冠灼也在回答各种问题。
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毕业答辩现场。
早朝结束后,礼官才宣读了师从烨御赐的圣旨。
魏喑入了刑部,文鸢则是被安排到吏部。
至于季冠灼,因为他对均田制和其他土地制度都有比较成熟的想法,是以被安排到了户部。
除此之外,师从烨还又宣布了一件事:“权户部侍郎季冠灼,为人聪慧,又有许多新见。因此特许住在宫中,方便随侍朕左右,随时回答朕的问题。不知各位爱卿可有意见?”
季冠灼没觉得有什么,耸了耸肩。
他身为沧月唯一的罕见物种oga,又具有一些何其他人不同的思想。
会被留在宫中,也不算是奇事。
反倒是大臣们顿时炸开锅,目光不由得往季冠灼这个方向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