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一只鸟飞入怀中,用力地撞了下他的胸膛,使得他的一颗心疯狂跳动起来。
他当政五年,被人背地里骂过不知道多少次“疯子”,“暴君”,“狗皇帝”。
此事经由暗卫之口传入他耳中,时间一长,便是连他自己,都以为那些人说的才是对的。
却没想到还能听到这般毫无恭维,却又无比悦耳的话。
“那皇上和季大人便是一样的人!”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握紧师从烨身侧手指。
“瑶瑶!”小姑娘的父亲急忙伸手过来拉小姑娘。
“不碍事。”师从烨嘴唇动了动,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季冠灼,这才收回目光。
他好像有点不太想杀掉这个小骗子了,哪怕他真的是北狄派来的细作。
当晚,师从烨留在新县衙中。
季冠灼则是带着百姓回到了乌乡。
如今所有房屋都已经建造妥当,明日他们便能搬去新乌乡了。
不少百姓都提前收拾好了包袱,等着明日搬走。
床榻上的被褥已经被更换一新,季冠灼倒在软榻中间,抬头看着床顶垂下的纱幔,一时间竟是有些睡不着。
颈后传来隐隐约约的刺麻,是师从烨临时标记后,留下的微小创口。
季冠灼不由得想起今日他低声祈求师从烨临时标记他的模样,不由得捂住脸,蜷缩成一团。
有些回忆,真的是越夜越尴尬,越夜越社死。
但愿他勤劳善良的老祖宗回到扶京后,能够沉迷政事,早日忘掉今日发生的一切。
新县衙中,师从烨坐在床边,听着叁七的汇报。
他来汇报,难免添油加醋几分:“当日季大人孤身面对百姓,被那几人逼到门前,却也丝毫未有胆怯,反是随便将那人同他人隔开,这才当真知晓百姓心意。而那几人回去以后,居然还想对季大人动手。那歹人道……”
飞鸽传书不能写太长的信,太影响他发挥了。
叁七原原本本,将季冠灼如何发现那些人有问题,那些人又是如何想要对季冠灼动手,不过被他们发现,胎死腹中一事,说得明明白白。
“不过……赤柳镇中,似乎还无人察觉此处异动,未尝再派人过来。属下担忧季大人出事,也不敢轻易离开。只是季大人这些时日过得还算舒心,乌乡百姓对他极为敬重,除了他前几日病倒一事,便再也没有过什么大事了。”
师从烨吐出一口浊气,这才道:“继续跟。”
他这个暗卫,废话未免也太多了些。
叁七和柒九离开后,师从烨的思绪仍旧久久不能平静。
在扶京中时,他还能借着处理政事,逃避纷杂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