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诧异转身,“这是我的卧房,你的在楼下。”
宋慎挑眉,戏谑问:“傍晚在街上时,你亲口说‘府里房间随便挑’,我挑中这间了,不行吗?难道你想反悔?”
“你——”
瑞王结结实实被噎住了,无言以对。
两人沉默对视,眼里皆饱含不舍。
夜已深,窗半开,凉风飒飒,吹得帘帐飘扬,影子随着烛光摇曳,悄然生出几分旖旎来。
瑞王愣神间,脸颊被飘起的纱帘扑打一下,浑身一个激灵,鬼使神差,含糊说:
“我一向守信用,说了随你挑,就是随你挑。这么宽敞的屋子,住不下你啊?非得叫我搬走?”
这一下,轮到宋慎发愣了!
他不再靠着门板,站直了,清清嗓子,“咳,岂敢?我说笑的,客随主便才对,喧宾夺主多不像话。”
瑞王哼了一声,“不像话的事儿,你可没少干。”
“啧,又误会我,其实——”
风乍起,瑞王的脸又被纱帘扑打一下,反手拂开了,莫名不悦,打断问:“你为什么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吗?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你自然不是,我是。
我怕,我会忍不住欺负你。
宋慎目不转睛,眼神炽热,缓缓问:“我真的能进去吗?”
瑞王欲言又止,凝视俊朗挺拔的唯一门客,最终撂下两个字:“随你。”说完,他仓促返回里间,修长身影消失在数层帘帐之后。
“阿琛?”
宋慎盯着门槛,艰难暗忖:我应该留下吗?留宿,妥不妥?
留宿,似乎不太妥……
事实上,当他思考时,本能作祟,腿先已行动——他不由自主,迈进了卧房门槛,屏住呼吸,掀开数层帘帐,进入了里间。
与此同时·廊外
几个下人纳闷观望,交头接耳:“殿下气冲冲进屋了,怎么回事?”
“他俩吵架了吗?”
“快看,宋大夫也进屋了!”
“肯定是去哄殿下了。”
“咱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送茶水?”
“傻子,没眼色!殿下和宋大夫在屋里,除非有命令,否则,切忌打扰。”
“嘿嘿,横竖有宋大夫照顾殿下,咱们乐得清闲!”
……
结果,下人们等啊等,直到天亮,也没见宋慎从瑞王房里出来。
一天两夜。
宋慎深刻地明白了,什么叫“春宵一刻值千金”、什么叫“春宵苦短”。
两人刚久别重逢,刚同床共枕,转眼又要分开。
启程的这天清晨,天未亮,宋慎就醒了。
他睁开眼睛,床榻间一片昏暗,被褥凌乱:枕边人平躺,呼吸清浅平稳,俊美脸庞白皙光洁,脖颈有几处斑斑红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