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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人家晒了一个夏天，冬天捂一捂就白回来了。可是她呢，捂了一个冬天，越捂越黑。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徐娘，见叶蓁蓁还没有柜台高呢，不禁笑了起来，“哟，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打阳伞了啊？用得着么？”叶蓁蓁特别不喜欢她这腔调，好像她从小爱美是什么特别羞耻的事情似的。可在在很多小城市里，气氛就是这样的。人们普遍认为打扮无用，只有不正经人家的姑娘才会想着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后去招蜂引蝶。对于漂亮女人，大妈大姐们更是酸的要命，就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里的情形差不多一样。爷爷是典型直男，分不清阳伞和雨伞的区别，叶蓁蓁却是明明白白的。她扫了眼他们家的柜台，就发现了专门卖阳伞的那个区域。都是些花花绿绿的，花儿朵儿的图案，庸俗至极。叶蓁蓁没有在他们家买的欲望，就拉着爷爷，指了指对面的柜台说：“爷爷，咱们去那边看看吧！”老板见他们要走，这才急了，站直了身子说：“诶，还没看怎么就走了，不买啦？”叶蓁蓁抬头看了胖胖的老板娘一眼，笑着说：“您不是问我用得着么？我得买一把我用得着的阳伞。您这儿的东西，我用不着。”老板没想到这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被她噎得一怔，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了，只能拿眼睛瞪着叶蓁蓁。等叶蓁蓁走远了，老板娘才低声骂了一句，“黑妹！打什么伞也没用！”叶蓁蓁没听见，也懒得理她。她发现对面这家铺位的老板是个男人，不过进货的眼光可要比对面那位大婶好多了。一听说小姑娘要买阳伞，大叔也没露出什么歧视的表情来，反而认真地帮她推荐。“小姑娘你年纪不大，用不着买太大的伞，拿着怪不方便的。这几把都是新上的，大小正合适你用。”叶蓁蓁看了看图案，都还不错，就说：“叔叔，有没有折叠的呀？”“有的，这把，还有这把，都是折叠的。”老板说着拿出其中两把伞，折叠给叶蓁蓁看。一把是浅粉色伞底，镶黑色蕾丝边的。一把是蓝白相间的，伞面上散落着零零碎碎的浅蓝色小碎花，看着就有夏天的味道。这两个式样的叶蓁蓁都挺喜欢的，就问：“叔叔，这两把都怎么卖的？”老板见她像个小大人似的，笑着说：“粉色的这把45，蓝色的50。”“天呐！”叶蓁蓁吓得差点做出小岳岳脸，“怎么这么贵？”“哎呦，不贵呀小姑娘，这可是阳伞，又不是普通的雨伞！”老板扒拉了一下旁边的卡通雨伞说：“像这样的雨伞，我就要你15块钱，一分钱都不带多的。可是阳伞那可是防紫外线的，成本比普通的雨伞高多了。我要你50，也就赚2块钱。”吵架叶蓁蓁有点记不清楚04年的物价水平了，可她觉得4、50真的不便宜，而且这样的小商场，报价都很虚，本来就是要杀价的。“不行，太贵了。叔叔，你给便宜点吧！”老板想了想，说：“你想要哪一把？”平心而论，叶蓁蓁更喜欢浅蓝色的那一把。浅粉色虽然也好看，可夏天本来就热得人心里头躁得慌，再用暖色的伞举在头顶上只会更糟心。她看了爷爷一眼，说：“爷爷，您觉得蓝白相间的那一把怎么样？”叶爷爷本来以为，一把伞只要十几、二十块钱就好了，哪里想到会这么贵。一听说要50块钱，叶爷爷下意识地就想摸腰包，看看自己钱带的够不够。这个年代可不流行用什么银行卡，要取钱还得拿存折去取，叶爷爷又没有随身带存折……要是钱不够，可就尴尬了。但是叶爷爷想，既然他已经答应了孙女，小孙女又喜欢，他说什么也要帮孙女买下这把伞，哪怕是现回家拿钱呢。“挺好的，挺好的。”叶爷爷说着就要掏钱。叶蓁蓁赶忙拉住他，问那老板，“叔叔，这把蓝色的，您最低能给多少啊？”老板故意犹豫了一下，才说：“快下班了，我也不跟你讲了，就40给你吧，当捎给你的了！”刚才这老板还说一把伞他只能挣两块钱呢，这会儿一口气就给便宜了10块，难道这老板做生意还赔本不成？要是叶蓁蓁今年真的只有10岁，那她肯定就相信了，还会欢欢喜喜地买下这把伞。可她毕竟不是个10岁的小娃娃了，这点讨价还价的小把戏根本瞒不过她。“叔叔，40还是太贵了，我要用自己的压岁钱买呢！你就给我再便宜一点吧，好不好！”老板见她实心要买，就咬牙说：“那就35，不能再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