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这生意不大好啊。”
此时,只有郑朝明这么一位客人,摊贩索性坐了下来,苦笑道:“这甘棠县近年水患频发,收成不好,乡亲们哪里还有余钱吃肉汤。”
“那你怎么不换个营生。”
“只有这点手艺罢了,勉强糊口。”
似乎是许久未同人聊天,摊贩讲述着甘棠遭遇。
听了他的话,郑朝明才知道,这甘棠受灾几年,再加上地理位置也不好,百姓们生活越发艰难。
“怎么,朝廷没有下发赈灾吗?”郑朝明又问道。
摊贩冷笑一声,道:“朝廷,朝廷倒是真记得我们这些人,这些年税收那是一点也没忘记。”
盛唐,盛唐。
可惜这盛的只是唐。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郑朝明觉得自己越来越多愁善感起来,或许是在现代纵论中外习惯了,遇见这种事情,总喜欢感慨一番。
“这甘堂县官员如何?”
摊贩听了这话,却没有立刻回答,他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郑朝明,才慢慢的说道:“这位客官,您问这个做什么?”
却是摊贩见郑朝明衣着华贵,卓尔不凡,有些担心他是官面人物。
郑朝明笑道:“老人家不必多虑,我只是游学士子,听到这不平事,自然要了解一番。”
摊贩摇摇头,道:“衙门口,向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县尉爱钱,这谁不知道。”
说完,摊贩老板站起身来,收拾起餐具去了,却是不愿再多聊。
郑朝明也不强求,吃完了饭,他又沿着街道走了起来。
走过萧条的坊市,县廨赫然在望。
打量了眼县廨,郑朝明自语道:“县衙修的不错。”
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身后。
这是,县廨大门打开,走出来几人。
为首的一身青袍,留着山羊胡,却是个小官,身后跟着几个皂衣捕手。
几人也注意到了门前的郑朝明,其中一个忽然轻声冲着青袍人说了一句什么。
那青袍官员打量了一番郑朝明,然后走了过来。
“鄙人甘棠县尉苏哲,这位公子气质不凡,想来不是我甘棠人吧。”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十分肯定。
“原来是他。”听了这人的自我介绍,郑朝明了然这位就是甘棠驿幕后黑手苏县尉了。心思电转,面上却露出笑容,道:“在下独孤遐叔,自南州而来,欲往长安参加科举,路过甘棠,略作修整。”
听到这人来自更加偏远的南州,苏县尉心中大安,这南州人死在甘棠,想来也不会有人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