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的话应该是到我家门口吧?”她完全没有要动身的打算。
“终须一别的含义就在于这里和在你家门口是没有差别的。”我看了看不远处公交车站牌上面的时刻表,再过五分钟左右就会有第一班车开来了。
“月朗,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何况,我们还是这样的关系。”她笑眯眯地看着我。
纠正,不用五分钟,我已经看见一辆公车正从远处向这边驶来,伴随着滚滚沙尘,气势汹汹。
“就我们的关系,我可以给你提供两个选择,要么坐现在的这班公车回家,要么坐三十分钟后的那班公车回家。”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下去。
“不知道的人,会觉得你很无情。”她说。
“知道的人,才明白你很无赖。”我看见那辆公车已经快要行驶到站牌那里了,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汽油味。
“想我的时候,打我的电话,我就会去到你身边。”
她朝我挥挥手,然后转身往前走去。
这样煽情的语言,很适合在这样美丽的地方说出,听着就觉得浪漫,可惜她表达错了对象。
汽车停了下来,她走到车门时突然回头。
“月朗,我走了,再见。”
她的声音和机车的马达声混合在一起,显得非常的飘渺。
“再见。”
我也朝她挥了挥手。
她的身影消失在公交车的门后。
圣诞之后,我们没再见面,分别忙着复习,忙着考试。春假到来时,我接到了她打来的自那天后的第一通电话。
“月朗,请答应我,和我一起远走高飞吧!”对方一开口就很急切地这样说道。
“不行啊,我有很多东西放不下。”我从来不对遥远的城市怀抱憧憬。
“人在面临重要抉择时,总需要放弃些什么。”她循循善诱。
“你说得对,所以我决定放弃和你一起远走高飞。”我语音沉痛地道。
“夏月朗,你连考虑都不考虑一下就这样爽快的拒绝我?”那边失声吼叫。
“如果你觉得我应该沉默一段时间再回答会让你比较好受的话,我们就把刚才的cut了重来一遍好了。”我善意地提议。
话筒那边立时没了声音。
好一会儿,她才重新开口。
“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呢?”她慢慢地说道。
“所以,刚才是开玩笑?”无论是出于什么性质,对于她提出的那个问题,我永远只有那个答案。
“即使,是再也见不到我呢?”她没有理会我的问话,径自说下去,“就算这样,你也是不会跟我一起走吗?”
她的语调十分凝重,怎么听都是认真的。
“我会想你的。”偶尔吧,毕竟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了,渐渐地,就会忘记了吧。
那边又没有了声音,安静了下来。
我耐心地拿着手机等待着,我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月朗,”她叹了口气,“你连问都不愿意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无声地冷笑。
“周阳,我并不喜欢别人试探我。”
她没有答话。
“周阳,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绝对不会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