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鸿渐哈哈大笑:“席小公子不觉得这话可笑。”
骆意还带着奶气儿的声音不紧不慢说道:“没有阶下囚可笑。”
杜鸿渐的笑声戛然而止,有片刻,脸是狰狞扭曲的。
“听闻兖州昭武校尉骆衡一双儿女皆人才出众,有神童之称,今日一见,不如闻名。”
骆乔道:“听闻相?州都督杜鸿渐是个纸上?谈兵的,今日一见,空穴来风。”
“小小年纪的女娃就会逞嘴皮之利,骆衡教女不行。女娃,叔叔给你一个忠告,妇有七去,多言为其一。”杜鸿渐冷笑道。
骆乔笑眯眯:“家父是武将,武将打仗行就行了。”
杜鸿渐脸色难看至极。
骆乔火上?浇油:“家父可不是纸上?谈兵之辈。”
“看杜都督如此闲适,身陷囹圄还能赏窗外春景,杜都督不想回邺京了吗?”不等杜鸿渐说话,骆意忽然转了话题。
杜鸿渐微愣了一下,旋即舒展了身子,道:“贵国招待甚是周到,回不回邺京又?何妨,总归贵国也不敢亏待我,感?谢贵国让我宾至如归。”
席臻被这种不要脸的姿态震惊了:“你们东魏人果真无耻。”
“嗤。”杜鸿渐一副不跟小孩儿计较的模样。
“不,你想回去。”骆意说道。
杜鸿渐笑看骆意,就是那?种大人看孩子胡闹不得不包容的笑容。
骆乔被这笑容恶心到,拳头?都硬了。
骆意的奶音缓缓说道:“你是杜晓的独子,偌大的家业都是你的,你要是回不去了,可就都便宜杜将军的那?些外室子了。”
“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外室子!”杜鸿渐怒道。
“你被俘好几个月了,东魏一直拖延着不来赎你,你也很焦急很恼火吧。你看似平静,可你嘴角的燎泡出卖了你的焦虑。”骆意不被杜鸿渐的气急败坏打断节奏,“你堂堂一州都督,将军独子,你的朝廷不来赎你,任由你在敌人的屋檐下,随时都有性命之危……”
“你们不敢杀我!”杜鸿渐低吼道。
“为什?么你的朝廷不来赎回你呢?是东魏帝猜忌令尊?还是令尊不想救你?你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他干脆让你死了算了,正好让他喜爱的外室子继承家业……”
“闭嘴!”
杜鸿渐忽然朝骆意冲过来,被一直在警惕着的骆乔一脚踢飞。
她这一脚可没太控制力气,杜鸿渐被踢得重重砸在后头?的软榻上?,把软榻都给砸塌了。
外头?把守的士兵听到里面稀里哗啦,立刻冲进?来,看是杜鸿渐摔了……
哦,那?没事了。
又?迅速退出去。
“杜都督,不如写封信问问令尊?我们帮你送信。”骆意的小脸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