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几个奴仆见谢玉珩不作停顿,身姿挺拔如松柏,健步离去,他们依旧把人往角门那儿拖出去。噫?谢玉珩心中暗讨一声,奇怪,上辈子是腊月初十,因为庶妹谢玉婉惹事,导致她院子里的所有奴仆都受牵连,难道这辈子提了前?谢玉珩心里一咯噔,暗道一声:不好,怕是小姑娘跟前世一样又是逃不过这顿鞭子了。他记忆中天真懵懂,惯会用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瞧着自己的小姑娘,娇软软的声音唤自己一声:世子爷。这辈子自己得好好护住她,别让谢玉淮那个蠢货看中,做他的小通房,害得小姑娘丢掉性命。心里想着的同时,嘴里立即吩咐道:“黄宇,赶紧去清荷苑跟他们说,一个叫汪彤儿的婢子给免了罚。”打小就在他身旁伺候的侍卫黄宇,愣了一下神,主子爷自从世子妃过世后,对女子从不动凡心,如今怎么就突然要关照一个小丫头了?最主要的是,自家主子对翡翠院的事基本不过问,平常见到忠勇候也只是明面上尊敬,私下从不放心上。抬眸瞧见世子爷那双冷酷的充满警告的眼睛,下意识地低下头,拱手道:“是,属下这就去。”说完,高大魁梧的身子快步离去。大雪无声,素白如娟。天地间一片静谧,唯余下雪的“簌簌”声。侯府里所有的景致都被大雪覆盖着。脚底下的青石道路怕是下人们刚刚清扫过,积雪只浅浅到脚面上。绕过影壁,踏上游廊,老远瞧见自己娘亲容氏住的蕙居苑,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低着头,用衣袖擦眼泪的婆子,出院门往翡翠院的方向快步走去。谢玉珩也没在意,不一会儿便进了蕙居苑,把手中的油纸伞扔给随身小厮小砚,另一个小厮小墨前去挑起厚重的门帘子,侧身让主子进去。小墨放下帘子,紧随其后,帮谢玉珩把身上黑色裘袍解下来,直接挂在臂弯上,候在外室间。侯夫人容氏坐在舒适的紫藤圈椅上,外面穿着烟紫色丁香妆花褙子,里面是靛蓝如意纹织金锦袄,下面是条青烟色百褶湘幅裙,中规中矩,很适合她这种年纪的贵妇人穿,素淡中不失华丽。虽然四十多岁的年纪,由于养尊处优,看着到像三十几岁。她惊喜地看见挑帘进来的竟然是离家外出办差的儿子回来了,顿时面上绽开了笑,起身迎上前来,伸手拉住儿子的手弯,兴奋且关心地问道:“诶?是珩儿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娘好着人前去迎你。下这么大的雪,冷不冷?快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谢玉珩看着容氏往夕红润的脸颊此刻略显苍白,心疼地回答道:“娘,儿子身体好着呢!只是娘亲到是清减了些。”偌大的堂屋,里面的摆件样样精致华贵,房中央设着斗大的一个汝窑花瓶,插着满满一瓶腊梅。怪不到一进门闻见一股扑鼻的梅花香味。来自江南的梨花木苏绣屏风前燃着龙涎香的三脚香炉,靠窗的铜炉上的炭火哔剥烧着,使得屋里温暖如春。容氏的陪房林嬷嬷也笑着上前给他敛衽行礼:“世子爷可算回来了,夫人每日念你念得紧呢!”容氏屋里俩个大丫头,巧儿跟珠儿也笑着过来见礼:“婢子给世子爷请安。”“嗯。”由于是娘亲屋里的婢子,谢玉珩还是很给面子的,温和答应一声。巧儿乖巧地说道:“婢子去给世子爷泡壶龙井茶来。”“嗯。”谢玉珩点头,应了一声。因为谢玉珩平常爱喝龙井茶,因此,容氏这儿也存放着几小罐子龙井茶叶。母子谢玉珩搀扶着容氏坐到金丝楠木椅子上,自己也顺势在另一张金丝楠木椅子上坐下,他抬眸看了看容氏的脸说道:“娘的脸色不好,不若把李太医请过来给您瞧一瞧?”容氏一听,忙摇着手说道:“娘的身子无碍,还不是翡清院里的破事惹人烦。”巧儿手捧着紫檀木雕花托盘,把谢玉珩的茶端过来,摆放到他的面前,躬身禀报道:“世子爷,黄管事在外有事找您。”“哦,”谢玉珩对着一脸疑问的容氏说道:“没什大事,儿子去看看。”容氏“嗯”了一声,“你去吧,正事要紧。”等他到了外室,黄宇见到谢玉珩出来,拱手说道:“爷,属下办事不力,去晚了。那彤儿姑娘已经受刑。”谢玉珩是心存一丝侥幸,没想到小姑娘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嗯,不怪你,你让院子里的婆子把她小心地背回去,找府医给她治伤。”“爷,属下刚刚好像遇到汪家的去了西院。”